内容简介
有一些美是可以通过文字来传达的,而有一些美,是自有形态的,他们是稳固直至封闭的,不能被转化。你必须耐心接触,进入,直到你整个与它有了心领神会的交合。这种感觉是旁人无法替代的。《晓来谁染霜林醉》就是这样带你逐步深入欣赏元曲名著的美。
作者简介
安意如,作家,古典诗词赏析独树一帜,影响广泛。
私家标签:文字修行、避世之心、无常、远游、隐居、诗茶相契、西藏、云南。
过往作品:
《人生若只如初见》
《当时只道是寻常》
《思无邪》
《陌上花开》
《美人何处》
《世有桃花》
《日月》
《聊将锦瑟记流年》
目录
【序 石褪玉露】
《西厢记》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牡丹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长生殿》
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
《桃花扇》
溅血点作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
《汉宫秋》
虽然青塚人何在,还为蛾眉斩画师。
《雷峰塔》
前情往事重追省,只怕他怨雨愁云恨未平。
《赵氏孤儿》
有恩不报怎相逢,见义不为非为勇。
《救风尘》
他本是薄幸的班头,还说道有恩爱结绸缪。
《倩女离魂》
愁心惊一声鸟啼,薄命趁一春事已,香魂逐一片花飞。
《琵琶记》和《荆钗记》
鳌头可羡,须知富贵非吾愿。
【跋 随时准备老去】
精彩书摘
《晓来谁染霜林醉》:
开元盛世之后的诗人们,一面谴责这种奢靡,一面又何尝不遗憾自己没有生逢盛世,只能靠寒微的想象来吟唱:“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百年后,被放逐的宋朝学士,在岭南独啖荔枝,笑唐朝的妃子凭栏,在长安望眼欲穿。
梨园部的老伶官们也在兵乱中四散零落,有的被叛军杀死,有的死于乱军之中,有的流落江湖,不知所终。当年宫中的第一歌者李龟年飘零到江南,只能靠在街头卖唱为生,吟唱着一去不返的盛世。
围观人们却只把他的吟唱当做笑谈。潦倒的他,直到遇见了一个爱好声乐的年轻人李暮,才得以暂时有个栖身之地。
李暮这个名字别有深意,他的出现预示着李唐王朝江河日下。他是洪升特设的一个人物,用来见证《霓裳羽衣》的哀歌,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使他和她的故事流传下来。
李暮曾在宫墙外偷听《霓裳羽衣》曲的演练,不得其门而入。而今遇见了流落在外的李龟年,李暮如获至宝,对他悉心照顾,以师礼待之,李龟年感恩图报,一面授之以绝技,一面将上皇和杨妃的故事娓娓道来。
他们的历史被切割、组合、加工,糅合了幻想、传说,重新演绎,随着离乱在人间口耳相传。李龟年的清歌,像上好的伤药,抚慰着,在收敛伤口的同时也刺激着痛处。
于是,没有过很多年,在他还没有彻底地隐没到历史里去,被香烟遮住仪容的时候,人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评论他的得失成败。将他与杨妃的事一遍一遍地拿出来说。生怕人不了解那样,拿到青天白日里来说。
他和她落人世人的口舌中,充斥着宫闱、市井、闺房、勾栏瓦肆,塞满这破败人世的每个缝隙角落。大难刚脱的人们,把他们当做前生的辉煌和遗艳来指点凭吊——人们在他的伤口上祭奠着自己的伤口,抛弃了他这个活着的人。
人们在对他们的事津津乐道,他对她的死也一样不能释怀。这个伤口像一堆蛆,在他日渐老去的肉身上肆虐,其张狂的程度,一如当日的他指挥大唐的铁骑,在别人的疆土上纵横驰骋。
上皇命能工巧匠用旃檀香雕了杨妃的生像,在宫中致祭。
死亡,永恒的助手。它是神秘而深刻的雕刻家,将她永远地刻在他心口。
此时的上皇形如囚徒,处境维艰。近年来,他的境况更差了。他被逼着迁往冷僻的兴庆宫,更加远离政治的中心,身边只有为数不多的老宫人服侍,始终相随的还有高力士。
老去之人会愈加无助地依附于愈加空虚的回忆,直至虚空化尽。失去的愈多,着意挽回的就愈多。李隆基陷于回忆的周折中,辛勤打捞着深海里的残骸,他一无所得。
……
前言/序言
【石褪玉露】
这一年,是迷茫、挫折、欣悦的交集。
当我开始准备写戏的时候,我一开始想写的是京剧。
那些怎么也不会老去的旋律,它们让我心醉神驰。我企图把我所感知的美和人共品赏,它们是我年少至今的珍藏。如同小女孩的私物,在合适的时候,总想拿出来同人分享。即使它很有可能不值一晒。
但我逐渐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是一个表演艺术家,我不能站在舞台上用身段和唱腔来完美地呈现一个故事。而仅仅通过文字的描述去形容京剧的美妙又是不够的,很容易就干涩乏味,空空荡荡。事实和描述之间的巨大鸿沟,很可能使原本忧伤动人的故事变得索然无味。
有一些美是可以通过文字来传达的,而有一些美,是自有形态的,它们是稳固直至封闭的,不能被转化。你必须耐心接触,进入,深入,再深入。直到你整个人与它有了心领神会的交合。这种感觉是旁人无法替代的。
这是我所遇到的第一个挫折。
后来,我试图通过表演者的角度来探索京剧之美。谭鑫培、余叔岩、马连良、梅兰芳、程砚秋,光是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他们的风仪,也足以让我抛下一切,甘心回到往昔,同他们一起生活在那个起伏跌宕、战火纷飞的年代。
我知道向往终是虚妄。那年代已飞离我而去,那些人一去不回,百般相思亦是枉然。
章诒和不会知道,我是多么感伤于她的《伶人往事》,哀痛马连良的死去,他遽然的离世让我怦然心碎——联想到故去的外公。因为外公的缘故,我对清矍的老人总有割舍不断的好感,何况他是马连良。
写京剧要写角儿。戏曲其实是残酷的,离了角儿就离了魂。写角儿势必要有机会对人有持续深入的了解,如同观察一株植物如何从萌芽走到落叶归根,用心分辨根、茎、枝、叶、花,究竟有何特别。而我,显然缺少这样的机缘。了解一个人绝不仅仅是通过一些影像文字的肤浅描述。那些浮光掠影的东西,终是来自别人,归于别人的记忆。
我看齐如山回忆录里写的那样亲和恬淡。往昔静水流深,真叫我心向往之。齐先生是民国名士,近代戏曲研究的第一人,他总结的“无声不歌,无动不舞”,俨然已经成为人们聊戏曲时必提的八字真言。
他回忆当时去看梅兰芳演《汾河湾》,以他的眼光苛刻,并不觉得梅有多出众,然而梅当时具有的观众缘已足够叫他吃惊。一场戏听下来,他觉得梅兰芳功底很好,是个可造之材。他觉得梅对柳迎春这个人物的心理揣摩不够确切,在表演上尚有可改进之处,一时兴起写信给梅,提了几条建议,再去看时,梅已经依照他的指教一一改了过来,这让他觉得梅很受教——由此与他建立深交,直至帮助梅成为真正的大家。
这样的事,他说起来是家常闲话,于他而言确实是家常。言者清淡,听来有味。而我们总是不自觉就正襟危坐,以追慕前贤之心去品评谈论。过于谄媚,刻意地表白自己,恨不能扑过去耳鬓厮磨。试图将每一件平常小事都说成独一无二的轶事,掘地三尺,在每一点旧事的碎屑里搜索华丽的残影。
这是一件多么徒劳的事情。
晓来谁染霜林醉 电子书 下载 mobi epub pdf t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