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2-14
把他们关起来,然后呢? [Incarceration Nations: A Journey to] pdf epub mobi txt 电子书 下载
评判一个国家,不是看它如何对待zui尊贵的公民,而是看它怎样对待zui卑微的那群人。
1. 美国记者贝兹?卓辛格探访九个国家的监狱,促使我们重新思考什么是公平正义。多数人一生都没有看见和接触过监狱,却隐隐约约将之视为正确和正义的象征——这本书会为我们揭开正义的真正模样。
2. 这是一部人性记录。卢旺达、南非、乌干达、牙买加、泰国、巴西、澳大利亚、新加坡和挪威,在这九个国家的监狱之旅中,我们跟随作者寻回几乎被每个国家、整个地球遗忘的那群人——这也是作者着大量笔墨的地方。在这个被美化的监狱里面,我们常常忘了生活在里面的,是仍会呼吸的人类,谁对他们的尊严和死活负责?
3. 贝兹?卓辛格是记者、司法学院教授,美国知名 Prison-to-College 计划的创办人这项计划旨在提供囚犯出狱后上大学的机会。在本书中,作者让我们看到,在惩罚之外,我们应该有更多道德、救赎、宽恕和机会的可能。贝兹?卓辛格与犯人见面,与他们一道进行角色扮演练习,参与创意写作课和戏剧讲习班。
我们以各种词藻美化监狱,仿佛那和医院一样是个纯净无菌的空间:“隔离”“矫正”“治疗”“行为管理”,住进监狱的人叫做“狱友”,他们是“受刑人”正在“服刑”,有“管理人员”协助。经过美化,很容易忽视监狱的实际环境,忘掉在那里夜以继日、年复一年,乃至于度过数十年或后半生的,是活生生仍会呼吸的人类。
贝兹?卓辛格以美国刑罚学家和记者的身份,走访了卢旺达、南非、乌干达、牙买加、泰国、巴西、澳大利亚、新加坡和挪威九个国家的监狱,向我们揭开我们以为的正义是什么模样。
“把他们关起来”是我们面对的现实,“然后呢”是我们要继续深思的问题。
贝兹?卓辛格
纽约市立大学约翰杰刑事司法学院副教授,也是美国知名 Prison-to-College 计划的创办人,目的在于提供囚犯出狱后上大学的机会。
卓辛格同时是一位记者,为《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华尔街日报》、NPR 等媒体写关于流行音乐、加勒比海地区、世界音乐以及种族议题的文章,还制作过几部纪录片。因为工作机会,卓辛格得以实地探访世界各地的监狱。
目 录
前言1
1 报复与和解|卢旺达
2 对不起|南非
3 牢笼里的艺术|乌干达与牙买加
4 女性和戏剧|泰国
5 单人禁闭与超高度安全级别监狱|巴西
6 民营监狱|澳大利亚
7 社会复归|新加坡
8 什么是正义?|挪威
致谢
1 报复与和解
卢旺达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和那杀人犯做朋友,就别与我们有牵连。
——受害人对修女海伦·培贞所言,出自《死囚漫步》(Dead Man Walking)
看看仇恨招致何等苦难,上天竟以爱情断除喜乐。
——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
布鲁塞尔航空1027号班机在夜色中缓缓降落卢旺达首都基加利国际机场,入境队伍短,美国籍旅客无须签证,出去后立刻看见我的行李箱安稳地躺在那里。佩戴高尔夫山丘饭店识别证的男子一下子就找到我,把行李塞进车子以后,车子驶上几乎没有车辆来往的道路,朝市区前进。
饭店如其名位于山丘。涅卢提拉玛(Nyarutirama)区内有七座丘陵,基加利市属高级地段。饭店的住房外观颇具郊区公寓风味,以黄褐色系为主调,但不知是否为了弥补过分单调的景观,许多地方都加上了非洲特有色彩,例如走廊上的长颈鹿和部落传统壁画,房间钥匙绑在非洲大陆形状的皮革上。我要在这里度过六周。
有些人可能以为我之所以挑选卢旺达作为监狱之旅的第一站,是因为非洲国家的狱政特别糟: 27个国家平均之后,超过收容量达141%,全非洲大陆超过三分之一的监狱人口(至少100万人)尚未受审,换言之,某些国家牢狱内的人可能九成根本无罪。非洲各国政府不够重视司法,贿赂、吸毒、卖淫、强奸十分泛滥。1996年,各国代表团曾在乌干达集会,起草非洲监狱报告书,内容指出监狱对于遏制犯罪几无功效,其后又发表针对监狱环境的“坎帕拉宣言”,明言非洲监狱“不人道”、“管理人员行径恶劣”,结论指出,过度依赖监狱“对司法无正面意义,未保护公众,稀少的公共资源没有好好利用”。
但我来到这里不是要继续感伤,而是希望找到能透进曙光的裂缝。正因为非洲各国司法系统问题严重,所以存在积极改革的空间。危机就是转机。
而我选择卢旺达,其实是因为其他国家听见卢旺达三个字,脑袋里就联想到: 种族屠杀。
被害者的国度
1994年卢旺达发生百日大屠杀,胡图族杀害约100万名图西族,手段多为利刃或钝器,这小小东非国家因此在世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卢旺达最近因和平和政治、社会及经济繁荣收获声誉,但人们想起卢旺达,脑子里还是大屠杀。其实事件过后20年,卢旺达已是非洲新生的模范,在总统保罗·卡加梅(Paul Kagame)领导下,商业竞争力为全非第三,改革幅度连续六年在世界银行经商环境报告中名列全球第二。2001年起,GDP每年增长都达7个百分点,识字率飞跃提升,国民卫生每人每年负担低于100美元。
卢旺达之所以成绩斐然,部分原因就在于大规模种族和解。文献指出,该国在屠杀事件后设立了“盖卡卡法庭”(gacaca)
“gacaca”一词源于金亚卢旺达语(Kinyarwanda),意为“草地上的司法正义”,也就是由部落成员充当裁判者,是一种传统式小区审判体系。——编者注
,属传统聚落的司法制度,由小区居民集结并整理加害与受害者名单,但最终目的并非施以惩罚,而是裁决如何补偿。我也听说卢旺达的司法途径大概是回归了文化根源,鼓励的不是惩罚,而是宽恕与补偿。屠杀事件促使这个国家思考其社会支柱,审视监狱系统,甚至司法本质。
这里有几十万、几百万彼此存在弒亲之仇的受害者与加害者,但他们比邻而居,在某种程度上达到相互体谅。以卢旺达为旅程的起点深具意义,因为关于犯罪的对话不应从犯下罪恶行径的人开始,虽然我们总是这样谈论刑事司法: 是谁犯案?如何惩治?却忘记将心力放在受害者身上。无论如何关切加害者,都不该淹没我们对于受害者的重视。因此,踏入监狱这个犯罪者的领域前,我必须先浸淫于被害者的国度,踏上其中巅峰,也因此首选卢旺达。
决定以后,第一步是调查卢旺达有哪些非政府组织与我目的一致,能够带我进入监狱。可以寻求的合作对象很多,因为和平、和解及重建是该国当前的精神指标,许多非营利活动以此为主要诉求。浏览过诸多使命宣言后,我锁定其中一个组织,他们的服务对象设定为大学学龄的屠杀幸存者,年纪在25岁以下,很多是孤儿。通过网络与该组织创办人联系后,我很快得知这些幸存者也想探访监狱,因为狱内八成囚犯的罪名与屠杀事件相关。年轻人原本就想发起探视活动,不过迟迟没有实现,眼前有人支持,自然大大欢迎。
前来基加利,我的动机是与年轻幸存者合作,一同进入都是屠杀者的监狱一探究竟。探访行程为何,能有什么作为,甚至如何克服语言障碍等等问题,在旅程之初毫无头绪,但我还是来了,因为首次读到这个非政府组织的名字,我就深感震撼: “噩梦到此为止,卢旺达”(Never Again Rwanda, NAR)。
若说有一句话像咒语般贯穿我的童年,贯穿经历大屠杀的犹太人社群,就是这同样一句话: 噩梦到此为止。我的族谱上近乎所有先人都在二战屠杀中丧生,或许这是个适合的切入点。
为仇恨埋下和平的种子
“在卡西卢大楼,美国大使馆前面那条路上,一个路口右转。”
为我说明地址的詹姆斯是当地人,身材矮壮,英文说得和卢旺达语一样好,因此成为基加利最多人雇用的出租车司机。
出门之前,旅馆经理塞了一把伞至我手中,奇怪的是外头明明晴空万里。“相信我。”她这么说。
詹姆斯播放着牙买加歌手“良知”(Konshens)的专辑,他在牙买加的舞厅很红,歌词走粗鄙路线。
“卢旺达人喜欢情歌喜欢得过头了,”詹姆斯笑道,“太多爱来爱去,打开电台我就受不了。”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目的地。对面有间挂着红色灯管招牌的美容院,但其实就是一个混凝土箱以蕾丝布做门面,旁边墙壁上用喷漆喷了些图案。我找到NAR组织的招牌,穿过光亮铁栅门走进去。办公室里空空的,四面是褪色的米黄壁纸,只有一两张木桌子和几台过时的计算机,不见任何人影,“良知”的歌声从美容院那头传来。直到走进后面房间,我才找到执行总监艾瑞克·马荷罗,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还系上领带,窝在座位上。见我进来,他腼腆地握了手并开口欢迎。
“要不要见一下计划负责人?”艾瑞克带我回到前面办公室,阿尔伯特·杜库祖穆瑞米已经站在那里。他的外号叫桑托斯,身高一米八,25岁,体型瘦长,动作显得慵懒,与那双锐利的眼睛不相衬。
我们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后,立刻切入正题,不过讨论很吃力,桑托斯英文程度有限,我法文也不灵光,勉强能沟通。卢旺达在1994年以后才将英文课程纳入基本教育,因此屠杀后的世代英文能力参差不齐。有趣的是,卢旺达本身为非洲大陆上少数语言统一的国家,胡图族和图西族使用同种语言,不像邻国肯尼亚数十民族语言各异。
桑托斯和我聊到卢旺达监狱的源流。当年德国殖民者引进监禁制度,1916年比利时接管后拘留所数量大增,形态则有所不同,当地称为单人囚室: 非正式但用于拘留的小屋,里头有客厅、客房,甚至厨房,颇具隐私。1962年,卢旺达独立,胡图族政权以流氓或游民的罪名大量逮捕图西族后,将之关进囚室。
换言之,大屠杀事件以后,卢旺达没有足够的基础建设能安置超量的杀人犯,全得将他们塞进有限的空间里。到了1995年,囚犯人数超出容纳量5倍,拥挤的环境带来可怕的结果,数千人感染肺结核与痢疾,犯人真的必须一个叠一个,堆起好几层,他们又渴又饿只能活活等死。1994年的最后六周,基加利中央监狱死了166人。1995年,平均每天死亡7人。卢旺达中部大城吉塔拉马(Gitarama)监狱也在八个月之内死亡900人。犯人多到必须睡厕所,还出现所谓“僵尸”(komeza,原意为“持续”)族群,意指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入夜后只能走来走去的囚犯。
危机重大,卡加梅总统展现惊人气魄。“让犯人出去。”他直接这么下令。1998年,首先释放年迈的囚犯。2003年,一口气释放了2.4万人,包括重症者、参与政府推动认罪计划者、屠杀事件时未满14岁者。2005年,第二拨释放2.2万人。释放以后,人犯不拘禁在监狱,仍旧要面对控诉,法律依据为1996年针对屠杀行为进行分级认定的立法。
面对惨况,司法正义如何实现?联合国安理会设置了卢旺达国际刑事法庭,找出要为事件背负最多责任的嫌疑犯加以起诉,程序直到2014年才告一段落,75名被告中65名有罪。卢旺达的法院系统也起诉逾万人,尽管2007年废除死刑,但之前已处决22人。
其余多数人则进入了卢旺达的伟大实验,也就是回归当地传统的司法模式。“盖卡卡”原意为“草”,也就是在大草坪上进行审判和公听,过程完全公开,由社区选出的法官进行审查。听桑托斯描述时我还是难以想象: 2006~2012年间,1.2万个“盖卡卡法庭”审判超过120万个案件,除了做出判决,更可以对悔意充分、想复归社会的人提供减刑。
殖民时代之前,“盖卡卡”裁决的多半就是补偿方案,补偿形式可以是物质,也可以是肉体惩罚或死亡。屠杀事件之后,“盖卡卡”的裁判主要是将犯人纳入2005年成立的40个巡回式“公共服务营”(Travaux d'Intérêts Généraux camps, TIG)。大约有5.3万人被送入TIG成为公共服务人员(tigiste),他们以劳动服务作为弥补,造桥铺路、兴建校舍、盖房给无家可归的人,其中当然也包括屠杀的幸存者。公共服务人员每周工作三天,有些必须从家中往返,也必须读书识字,接受建筑技能训练、公民教育、认字学习卢旺达历史,并了解政府政策。TIG为卢旺达政府节省了数百万美元,又减少监狱人口达53%,囚犯人数减少到5.8万人左右,相较之前已经很低,然而人均受刑人数在全球依旧排名第七。卢旺达矫治署继续努力,并大胆提出将监狱由14座减少到9座。
通过与桑托斯深入对谈,我了解到这么多背景信息。他还表示NAR组织中的年轻人一年前曾经拜访公共服务营,可惜没有成为固定行程,希望他和我合作的监狱探访计划这次能够持续下去。我打量着他那副坚定神情,脱口而出: “桑托斯,你为什么想做这些事情?”
“我想,”他轻声以法语回应,不过很快又改成英语: “你们怎么说的?为卢旺达埋下和平种子。”
若非亲眼见证那诚恳至极的态度,我一定会以为是在演戏。
那天回饭店前,我请詹姆斯带我到大屠杀纪念博物馆。“坚强些,”他笑着送我下车,“别哭哦。”这么说的同时他似乎笑了起来。
他们的罪行,我们的耻辱
我确实哭得好惨。“卢旺达是个湖光山色、绿意盎然,又充满孩童笑靥的国度。市集里除了熙来攘往的客人,还有鼓手与舞者表演,工匠们手艺精湛。”导览的开场介绍完以后,就进入1994年惨绝人寰大悲剧的细节。虽然不像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的电影那样揪心,但同样精准到位。大屠杀之前已有许多小规模的迫害事件,1959年一连串针对图西族的攻击,迫使数千人迁居邻国布隆迪、刚果、乌干达;35年后妇孺也成为目标,母亲们遭到强暴,还被强迫杀害亲生骨肉,或恶意传染艾滋病毒,也有铁链捆绑和活埋等等。走进儿童室,里面纪念“本该成就未来”的孩子,然而死因令人肠胃翻腾,例如“在母亲怀中被刀砍死”。
走出博物馆,饭店经理预言成真,艳阳高照的天气转为倾盆大雨。路旁牌子写着“请勿踩踏坟墓”,我看了又一阵啜泣。有个十几岁男孩面带笑容,正在为坟墓上铺盖的蓝色帆布清除积水。
“哈啰!你结婚了吗?”他竟然这么大声问。我不知所措,摇了摇头。“从哪里来的呢?”他继续笑着问,心不在焉地继续清理坟墓。
“纽约。”我嗫嚅回答。
“美国人啊!那你应该蛮有钱的。”男孩这么叫道,掀开帆布一角: “你是来看坟墓的吧!”
我耗尽全力忍着没呕吐。底下是个坑洞,里面塞满颅骨,几乎要满出来了。数万颗骷髅头像棒球一样堆在里面,一个个人头,一条条生命。
茫然离开以后,我心绪混乱。刚才的少年是胡图族人,还是图西族人?如果我要对我见到的每个人都猜测其种族,这公平吗?桑托斯忍受的是什么处境?
我究竟该如何面对那些应该为此负责的人?
也许该让他们被关在监狱里发霉腐烂才对。
我晃进纪念品店,买了两本书。一本是英文、卢旺达文和斯瓦希里文三语对照的语言学习书,另一本是《我们幸存于卢旺达大屠杀: 28位见证者》。
“你穿黑色!”为我包装书本的男店员微笑道,“好奇怪,女人不是都喜欢粉红色。”
走出大门,詹姆斯看见我买的书,叫道: “选得好!”接着他说了自己的故事。他也在1994年失去双亲,然后逃到南非,进入肯尼亚医学院,到银行上班,但觉得上班族生活无趣,于是回到卢旺达做出租车司机。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没想到看上去这么乐天的人也是大屠杀受难者,我暗忖哪里还需要手上这本书,史料俯拾即是。
周末我交到一些朋友,通过纽约的人脉认识艾迪,他是演员也是社会运动人士,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牛仔裤、皮夹克,戴了墨镜,来到高尔夫山丘饭店。“欢迎,”他立刻伸手,“你应该认得我吧?”
“认得你?”
“电影啊!”艾迪摆了姿势,双臂交叉,一脸剽悍,之后忽然爆笑。
啊,没错,他在我朋友拍摄的电影《所有卢旺达人》(Kin-yarwanda,肯亚旺达,卢旺达的旧名)中饰演狱卒。那是第一部就大屠杀所拍摄的纪录片。
我们开车绕进市区,周边风景有三个主色调: 橙红大地,翠绿山峦,奶油色房屋。下过小雨,空气清新,路面还很粗糙,没有多少汽车,只有计程摩托车来回穿梭,险象环生。
艾迪有些事情要办,我就一路跟着,拜访了一个促进和平的社运组织,一个标志上写着“和平、善行、爱国”的年轻人社团和一所学校。他搬了些捐赠书籍进入校园。
“贝兹,你有没有领薪水?”回程时他问起。艾迪有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习惯,就是思绪变换太快,前一分钟嘻嘻哈哈,突然间就神情凝重态度严肃。我回答有。
“我没有,每天就是奉献与捐献。我本职是作家,但是也挺爱演戏的,除了我老婆,我就最爱这两件事。”艾迪写了一本书,是诗集,书名叫做《他们的罪行是我的耻辱》(Their Sin Is My Shame)。艾迪是胡图族。
“很多人为屠杀幸存者写书。”他解释,“不过迟迟没人为犯罪者发声,为没有杀人但因此染上污点的人发声。我们活在耻辱中。”
这番话很深刻,我想起自己在约翰·杰伊学院上课时也会给学生看一部名为《判决之后》(Beyond Conviction)的纪录片,剧情讲述三个犯罪受害者选择与犯人对话。其中一位女子遭到吸食迷幻药的兄长强暴,两人会晤过程令人纠结。她逐步揭开心上疮疤,哥哥也惭愧得忍不住啜泣,根本无法直视妹妹。最后,在妹妹请求下,他终于抬起头。妹妹过去给他一个拥抱。我视线被泪水模糊,画面上那难以想象的大和解太过震撼。妹妹说她已经原谅哥哥,只有宽恕能够治愈伤口,帮她好好活下去,而她希望哥哥能学着原谅自己。
我向学生提出一个残忍但没有真正答案的问题: 如果必须选择,你希望是这案子里的哪一边,被害者还是加害者?大家直觉表示,当然是加害者,谁愿意被害?我追问,大家真的确定吗?愿意一辈子背着那个十字架,永远记得自己犯下令人作呕的罪?
承认自己的罪,以余生来背负,这非常沉重,也是自然存在的正义,不假人手的监狱。被害人经历梦魇,但在梦魇中仍能肯定自己的良善;相较之下,有自觉的犯人要终生面对耻辱。
我来卢旺达的时候也带上了一本《判决之后》,以及许多关于被害者、加害者彼此交流的书籍,原本以为参访监狱时能派上用场,却决定下车以后全部送给艾迪。
给他们重生的机会
“你愿意谈谈大屠杀吗?”
今天与监狱参访团体会晤,问题清单上,第一条就列着这个问题。其他包括: “为什么参与?”“对于刑罚有何见解?”我很紧张,当然紧张,因为自己是个白人。尽管以前的工作接触过监狱或年轻族群,但毕竟局限在美国。这里是卢旺达,一个经历种族屠杀历史的国家。
我抵达NAR组织办公室时,学生们尚未露面,柜台有位秘书叫格蕾丝,20岁,每周值班三天。我想和她聊聊天,但显然YouTube比较有吸引力,还好我说出关键词。
“你是作家啊。我也好想当作家。”
很快就敲定了由她为我写几篇短文,一方面她要练习英语写作,另一方面我请她谈谈自己的世代。
“这个世代?”她反问,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喔,你是说大屠杀对不对?”格蕾丝的语气像是没当成一回事: “我父母也死了。”
即使语气如此平淡,那句话仍可谓掷地有声。后来我从团体里15个青年口中都得到同样回答,父母双亡这几个字不断翻搅我的思绪。
开始自我介绍。有位NAR人员协助翻译,但听起来五个字变一个字,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大半内容。我交代了自己在约翰·杰伊学院和“监狱直升班”项目的工作历程,也提到每个月带一批大学生进入监狱里面,与受刑人共处一室上课。这种学习交流活动对双方都造成很大冲击,受刑人开始期许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普通 把他们关起来,然后呢? [Incarceration Nations: A Journey to] 电子书 下载 mobi epub pdf txt
很好,包装完美无损坏。
评分特别的好,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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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命运,从他们相遇的那刻开始,发生了无法预料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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