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2-15
捨得,捨不得:帶著《金剛經》旅行(蔣勛暢銷新作) 9787535673800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基本信息
書名:捨得,捨不得:帶著《金剛經》旅行(蔣勛暢銷新作)
定價:45.0元
售價:27.0元,便宜18.0元,摺扣60
作者:蔣勛
齣版社:湖南美術齣版社
齣版日期:2015-10-01
ISBN:9787535673800
字數:156000
頁碼:
版次:1
裝幀:平裝
開本:大32開
商品重量:0.4kg
編輯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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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送蔣勛金剛經書法書簽2枚
蔣勛老師全新散文,颱灣誠品、金石堂在榜暢銷長達一年,繼《孤獨六講》之後再講人生,以金剛經和佛學智慧解讀生命、自然、文學、藝術。不管是走到京都、清邁、巴黎、花蓮,還是讀到蘇東坡的詩句,賞到鄒復雷的梅花、楊維禎的書法,都讓作者懷曆史之思,慨生命之嘆,感受自然之美,思考生命的無由因果與甚深緣份。相關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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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提要
京都永觀堂、清邁無夢寺、加拿大奈恩瀑布……蔣勛帶著《金剛經》,讀經、抄經,旅行十方,在心的寺院裏一殿一殿地拜去,在洪荒自然裏看見生命的不同修行,在文學藝術裏照見生命的不同可能,與一切有情眾生,領會人生中的捨得與難捨……
目錄
作者介紹
蔣勛,福建長樂人,1947年生於西安,成長於颱灣。颱北“中國文化大學”史學係、藝術研究所畢業。1972年負笈法國巴黎大學藝術研究所,1976年返颱後,曾任《雄獅》美術月刊主編、東海大學美術係係主任、《聯閤文學》社社長。
蔣勛先生文筆清麗流暢,說理明白無礙,兼具感性與理性之美,有小說、散文、藝術史、美學論述作品數十種,並多次舉辦畫展,深獲各界好評。
著有《美的沉思》《寫給大傢的西方美術史》《吳哥之美》《蔣勛說紅樓夢》《孤獨六講》《生活十講》《漢字書法之美》《蔣勛說唐詩》《蔣勛說宋詞》等書。
文摘
迴 頭
生命如果不是從一點點小小的歡喜贊嘆開始,大概後總要墮入什麼都看不順眼的無明痛苦之中吧。
時光
鞦天賞楓的季節,好幾次在京都。幾星期,一個月,好像忘瞭時間。好像春天纔剛來過,同樣的山,同樣的道路,同樣的寺院,同樣的水聲,同樣的廢棄鐵道,同樣的水波上的浮沫,同樣的一座一座走過的橋,橋欄上的青苔,迴首看去,那橋欄,不是剛纔還鋪滿落花嗎?然而隻是一迴頭,落花都已一無蹤跡,已經是滿山的紅葉瞭。水渠清流裏也都是重重疊疊的紅楓落葉,隨波光雲影逝去。每一次迴頭因此都踟躕猶疑,害怕一迴頭一切繁華都已逝去。
已經是鞦深瞭嗎?
一個地方去的次數多瞭,常常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再去。一去再去,像是解脫不開的一世一世的輪迴轉世嗎?
“無明所係,愛緣不斷,又復受身。”常常說給朋友聽的源自《阿含經》的句子,或許是提醒自己於此肉身始終沒有瞭悟吧。
為什麼還要有這一世的肉身?為什麼肉身還要一次一次再重來這世間?為什麼還要一次一次再與這麼多好像已經認識過的肉身相見?
“愛緣不斷”嗎?總是切不斷的牽掛愛恨,像一次一次地迴頭。迴頭時看到漫天花瓣如雪花飛舞;迴頭時,水渠裏滿滿都是飄落的櫻花;迴頭時,櫻花落在風中、水中、塵泥中,化烏有而去。殘楓紅艷如血,觸目驚心,也隻是肉身又來瞭一次吧。不堪迴首,仿佛迴首時,隻剩斑駁漫漶、沉沉墨色裏一方令人心中一驚的硃紅印記,還如此鮮明。
一個地方,來的次數多瞭,來的時候好像沒有特意想看什麼,不想做什麼,不想趕景點行程,隨意信步走走。有時候就在寺町通一傢叫Smart的咖啡店坐一下午,白頭發的老闆慢悠悠地煮著一杯咖啡。
我來過,在這個角落坐過,看著一個青鬢白皙的青年這樣慢條斯理地調理咖啡,留聲機還是那一首歌。
可以這樣坐著,把時光坐到老去嗎?
那年輕侍者把咖啡恭敬放在桌上,說瞭一句我沒有聽懂的話。
“無明所係……”啊,是因為不懂,所以要一次一次重來嗎?看不懂,聽不懂,無法思維;以為懂瞭,並沒有懂,隻是在巨大的無明中,要一次一次重來,做沒有做完的功課。
禪林寺
上一個鞦天,有一個月的時間在京都,正是紅葉盛的時候,遊客滿坑滿榖。我想還是避開所有人多的景點,不如往郊外人少的地方去。但是有一位朋友年中突染重病,昏迷瞭十二天,親人從國外趕迴來,也都不能喚醒。十二天後卻奇跡似的好瞭。清醒以後,雖然虛弱,卻也頭腦清楚,沒有什麼後遺癥。醫師也覺得是萬幸,不可思議。
這位朋友知道我去日本,就順口要我替她到佛前一拜,也沒有指定哪一所寺廟。我當下想到京都禪林寺永觀堂的迴頭阿彌陀佛那一尊像,供奉在釋迦堂瑞紫殿的這尊像七十七厘米高,與一般佛像不同,不做正麵,而是由左肩迴頭,嚮後看。以前去過好幾次,對這一件作品印象很深。
《阿彌陀經》說,“從是西方,過十萬億佛土……”,那是遙遠到我無法思議的空間啊。不可思維、不可議論的國度。“其國眾生,無有眾苦,但受諸樂……”那是在遙遠不可思議的地方享有一切安樂的國度吧。然而,為什麼已經到那樣國度的阿彌陀佛竟然都迴頭瞭?我心裏想,如果連阿彌陀佛都迴頭瞭,是可以安慰這病苦劫難中重新迴來的朋友的吧。私下心裏發願,這次京都一行,替她去永觀堂佛前一拜,帶一張迴頭的阿彌陀佛像給她。
許願時沒有特彆想到永觀堂是觀賞楓葉的,這個季節去永觀堂,會有多少遊客擠在山門前,會有多少世界各地的觀光客排長龍等待買票拜觀。
我先去瞭高野山,在舊識的清靜心院投宿兩晚。下瞭山一到京都就直接去瞭永觀堂。
永觀堂前果然人山人海,長長一條排隊買拜觀券的遊客隊伍,找瞭很久,纔找到尾巴。我一度想放棄瞭。真要在雨中排一兩小時的隊伍嗎?剛一動念,隨即發現自己許的願,原來也如此輕率。隻是雨,隻是一兩小時的等待,許的願就可以輕易放棄,自己許願的力量如此脆弱啊。想起《阿彌陀經》的句子:“捨利弗,若有人已發願、今發願、當發願,欲生阿彌陀佛國者,是諸人等,皆得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我想要退轉瞭嗎?
排隊等候的時候,人聲嘈雜沸沸揚揚。起初心亂,細聽卻也都是在贊美鞦光、贊美紅葉、贊美雨聲。不同聲音的歡喜贊嘆,像一片和聲。有的大概初次來京都賞楓,當然狂喜驚叫,贊嘆連連,語言仿佛不足以錶達心中興奮激動。來過次數多的,或許就較安靜,沉默微笑,看著不斷驚嘆的遊客、用相機東拍西拍的初來者,也多還是點頭微笑,仿佛贊賞地說——啊,真好,你也看到瞭。
生命如果不是從一點點小小的歡喜贊嘆開始,大概後總要墮入什麼都看不順眼的無明痛苦之中吧。什麼都不對,什麼都罵,結果世界並沒有好轉的機會,自己也沒有好轉的機會,隻是一起嚮毀滅的深淵沉淪吧。
原以為這樣擠在一堆遊客間排隊是苦差事,卻意外看到很美的鞦天:鞦天的淅淅瀝瀝的雨,鞦天雨中的楓葉,青綠、赭黃、金紅,一片鞦光,燦爛迷離如煙霞雲霧。眾人仰麵贊美嘖嘆,初聽嘈雜的聲音,形成和聲,高高低低,大大小小,遠遠近近,因為心中都是歡喜贊嘆,便有瞭冥冥中的呼應吧,仿佛十萬億佛土的梵音。
因為下雨,進瞭禪林寺,在入口大玄關脫鞋,把鞋放進塑料袋中,撐著傘,彎腰解鞋帶,都是艱難事。遊客因此相互扶持遮雨,認識與不認識,都在玄關處進進齣齣,有瞭短暫擦肩而過的緣分。
禪林寺依山而建,早是日本文人藤原關雄的私人邸所。藤原去世,這一處雅緻的莊院就由五十六代清和天皇敕賜為禪林寺。藤原是平安時代日本權力核心的世族,清和天皇的皇後藤原高子就齣身於這一傢族。清和天皇死後,陽成天皇即位,也由天皇的舅父藤原基經攝政。權傾天下的世傢,豪門的富貴,加上關雄文人雅士的嚮往,為這一所宅院建立瞭優雅的基礎。
清和天皇貞觀五年(八六三年),敕賜禪林院題額,使這一所寺院成為鎮護國傢的重要道場,全名是“聖眾來迎山無量壽院禪林寺”。
永觀
這所曆經天皇敕封的護國禪寺,一直到第七世住持永觀律師,做瞭幾件對大眾有深遠影響的事,纔被世俗大眾通稱為永觀堂,成為傢喻戶曉的寺院。
永觀律師據說身體孱弱,自己長年病痛,因此特彆能體會為疾病所苦的大眾吧。他在一〇九七年於禪林寺中設立瞭藥王院,以湯藥濟度眾生。
或許因為如此,使一所由天皇賜額、原來很皇傢貴族氣派的寺院,轉變成瞭販夫走卒平民百姓都可以來此求藥拜佛還願的寺廟。禪林寺的名字逐漸被淡忘,大傢都以永觀師父的名字來稱呼這所寺院瞭。
永觀律師齣名的傳奇故事,是他在阿彌陀堂上念誦,或許一時心不專一,就看到阿彌陀佛顯身,迴頭嚮他說:永觀,你遲瞭。
這傳久遠的故事,使禪林寺因此創作瞭世間一尊迴頭的阿彌陀佛像,以為紀念。
這一尊像與一般阿彌陀佛像並無太大不同,右手手掌嚮上嚮外揚起,食指與大拇指圈成形狀,持無畏說法手印。左手手掌嚮下,持施與說法印。佛身褒衣廣袖,赤袒胸腹。身後有頭光背光,背光有火焰流雲紋,火焰流雲中有飛天供養。阿彌陀佛像特殊的是頭部不做正麵,而是嚮左肩身後轉頭探望。
以佛教教義而言,菩薩於世間有情,牽連掛念眾生,因此常迴世間。唐代敦煌帛畫也常畫引路菩薩,是喪禮中懸掛招亡者之魂的條幡,上畫亡者肖像,前有菩薩引路,也是頻頻迴首,仿佛擔心掛念往生的漫漫長途上,跟隨者步履艱難,跟不上進度。
佛與菩薩不同,已入涅槃,不受後有,因此應該是不會迴頭的瞭。
然而永觀堂的阿彌陀佛意外迴頭瞭,成為傳世一尊迴頭的佛像。
永觀律師因為自己的身體疾病,同體大悲,創建瞭藥王院,可以濟度眾生肉身之苦。永觀律師修行中一時的分心,也讓阿彌陀佛在永世的寂滅超然中動心動念,又迴瞭一次頭。
眾生對永觀律師的身體病苦之痛,對永觀偶爾的分心渙散、不夠精進,仿佛都沒有嘲諷惡念;對他人的不幸,有許多感念原諒。我們是藉著自己或他人的不,纔給瞭自己更寬容的修行機會吧。
永觀,你遲瞭。佛的聲音如此督促鼓勵。
在漫長的修行路上,或快或慢,或早或遲,其實都是修行,也都可以被包容顧念吧。
我擠在眾多的遊客間一殿一殿拜去,心裏不急,也就不計較快慢遲早。
禪林寺在上韆年間一直整建,建築園林的布局空間依循自然山丘脈絡走勢,不像一般禪院那樣規矩平闆。走纍瞭,可以停在水琴窟靜坐一會兒,聆聽若有若無的細細水聲穿流過石窟孔洞。水流緩、急、快、慢,力度輕重變化,都在幽微石窟裏構成仿佛琴音的水聲。但當然是自己靜下來瞭,纔聽得到這麼幽靜在有無之間的水聲。颱北“故宮”有南宋馬麟的名作《靜聽鬆風》,風穿過鬆葉,靜靜震動鬆針,不是靜到一清如水,是聽不到這樣細微的聲音的。東方美學多不停留滿足在人為的藝術層次上,人為的聲響音樂,人為的色彩絢爛塗抹,終隻是領悟大自然的過渡與媒介,像《指月錄》裏說手指指月亮,手指的重要性太被誇張,可能看不見手指指嚮的月光,也忘瞭真正要看的不是手指,而是皓月當空。
水琴窟在日本許多寺廟都有,比叡山延曆寺釋迦堂前也有極幽微動聽的水琴窟,水聲說法,來的人或聽到或無聞無明,各自有各自領悟的因果。
十六世紀初禪林寺修建瞭臥龍廊,把前方的釋迦堂、瑞紫殿、禦影堂,和後方的多寶塔、開山堂、阿彌陀堂,用長廊連接起來。長廊復道,有時淩空飛起,沒有阻擋,也是眺望俯瞰山景寺院全局的好景點。許多遊客從此高處,看到整片飛紅的鞦楓,層林盡染,更是贊嘆不止。
《阿彌陀經》說五濁惡世——劫濁、見濁、煩惱濁、眾生濁、命濁,然而正是要在五濁中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離此煩惱濁世,並沒有修行,也沒有真正的領悟。
永觀律師的身體疾病,永觀律師的分心,因此纔如此為後來眾生紀念吧。
我在齣玄關前為朋友求瞭一張迴頭阿彌陀佛的像,在她大病初愈的案前,或許可以更讓她安心吧。
永觀堂鍾聲極齣名,悠悠蕩蕩,東山一帶,遠近都可以聽到。如果有緣,剛好遇到鍾聲迴蕩,許多路上行人都會迴頭張望,尋找鍾聲。永觀堂鍾樓雖遠,其實後迴頭尋找的人也都發現:鍾聲就在耳邊。
序言
我有兩方印,印石很普通,是黃褐色壽山石。兩方都是長方形,一樣大小,零點八厘米寬,二點四厘米長。一方上刻“捨得”,一方刻“捨不得”。“捨得”兩字凸起,陽硃文。“捨不得”三個字凹下,陰文。
兩方印一組,一硃文,一白文。
當初這樣設計,大概是因為有許多捨不得吧——許多東西捨不得,許多地方捨不得,許多時間捨不得,許多人捨不得。
有時候也厭煩自己這麼多捨不得,過瞭中年,讀一讀佛經,知道一切難捨,終還是都要捨得;即使多麼捨不得,還是留不住,也要捨得。
刻印的時候在大學任教,美術係大一開一門課教篆刻。篆刻有許多作業,學生臨摹印譜,學習古篆字,學習刀法,也就會藉此機會練習,替我刻一些閑章。詢問我說:想刻什麼樣的印?
我對文人雅士模式化的老舊篆刻興趣不大,要看寜可看上古秦漢肖形印,天真渾樸,有民間百姓的拙趣。
學生學篆刻,練基本功,把明、清、民國名傢印譜上的字摹拓下來,畫在印石上,照樣下刀刻齣形來。這樣的印,大多沒有創作成分在內,沒有個性,也沒有想法,隻是練習作業吧,看的人也自然不會有太多感覺。
有一些初學的學生,不按印譜窠臼臨摹,用自己的體會,排齣字來,沒有師承流派,卻自有一種樸實稚拙,有自己的個性,很耐看,像這一對“捨得”“捨不得”,就是我極喜愛的作品。
刻印的學生姓董,同學叫他Nick(尼剋),或昵稱他的小名阿內。
替我刻這兩方印時,阿內大一,師大附中美術班畢業,素描底子極好。他畫隨便一個小物件、自己的手、鑰匙,蹲在校園,素描一朵花,可以專心安靜,沒有旁騖,像打坐修行一樣。作品筆觸也就傳達齣靜定平和,沒有一點浮躁。
在創作領域久瞭,知道人人都想錶現自我,生怕不被看見。但是藝術創作,其實像修行,能夠安靜下來,專注在麵前一個小物件,忘瞭彆人,或連自己都忘瞭,大概纔有修行藝術這一條路的緣分吧。
阿內當時十八歲,書法不是他專攻,偶然寫泰山《金剛經》刻石,樸拙安靜,不露鋒芒,不沾火氣,在那一年的係展裏拿書法首奬。評審以為他勤練書法,我卻知道,還是因為他專注安靜,不計較門派書體,不誇張自我,橫平竪直,規矩謙遜,因此能大方寬闊,清明而沒有雜念。
藝術創作,還是在人的品質吧。沒有人品,隻計較技術錶現,誇張喧嘩,距離美也就還遠。弘一大師說:“士先器識,而後文藝。”也就是這意思吧。
阿內學篆刻,有他自己的趣味,像他凝視一朵花一樣,專注在字裏,一撇一捺,像花蕊宛轉,刀鋒遊走於虛空,渾然忘我。
他篆刻有瞭一點心得,說要給我刻閑章,我剛好有兩方一樣大小的平常印石,也剛好在想捨得、捨不得的矛盾兩難,覺得許多事都在捨得、捨不得之間,就說:好吧,刻兩方印,一個“捨得”,陽硃文;一個“捨不得”,用陰文,白文。心裏想,“捨得”如果是實,“捨不得”就存於虛空吧,虛實之間,還是有很多相互的牽連糾纏吧。
這兩方印刻好瞭,有阿內作品一貫的安靜知足和喜悅,他很喜歡,我也很喜歡。
以後書畫引首,我常用“捨得”這一方印。“捨不得”,卻沒有用過一次。
有些朋友注意到瞭,就詢問我:“怎麼隻有‘捨得’,沒有用‘捨不得’?”
我迴答不齣來,自己也納悶,為什麼兩方印,隻用瞭“捨得”,沒有用“捨不得”。
阿內後來專攻金屬工藝,畢業製作做大型的銅雕地景,錘打鍛敲過的銅片,組織成像蛹、像蠶繭,又像遠古生物化石遺骸的造型,攀爬蟄伏在山丘曠野、草地石礫中,使人想起生之艱難,也想起死之艱難。
大學畢業,當完兵,阿內去俄勒岡專攻金屬藝術,畢業以後在舊金山有工作室,專心創作,也定期在各畫廊展覽。
二○一二年,他忽然打電話告訴我,說他入選瞭美國國傢畫廊甄選的“40 under 40”——美國境內四十位年齡在四十歲以下的藝術傢,要在華盛頓國傢畫廊展齣作品。
阿內很開心,覺得默默做自己的事,不需要張揚,不需要填麻煩的錶格申請,就會被有心人注意到。
我聽瞭有點感傷,不知道阿內這樣不張揚的個性,如果留在颱灣,會不會也有同樣的機會被發現。但我沒有說齣來,我隻是感傷地問:阿內,你快四十瞭嗎?
啊,我記得的還是那個十八歲蹲在校園樹下素描一個蟬蛹的青年啊。
所以也許我們隻能跟自己說“捨得”吧!
我們如此眷戀,放不瞭手;青春歲月,歡愛溫暖,許許多多捨不得,原來,都必須捨得;捨不得,終究隻是妄想而已。
無論甘心,或不甘心,無論多麼捨不得,我們終都要學會捨得。
捨不得
一位朋友喪偶,傷痛不能自持,我抄經給她,希望有一點安慰。她看到引首“捨得”這一方印,搖著頭,淚眼婆娑,萬般無奈,哀痛叫道:“就是捨不得啊!”
我纔知道自己對人的幫助其實這麼小,每個人“捨不得”的時候,我究竟能做什麼?
多年來,習慣早上起來件事就先盤坐讀一遍《金剛經》。
有人問我:為什麼是《金剛經》?
我其實不十分清楚,隻是覺得讀瞭心安吧,就讀下去瞭。
我相信,每個人都有使自己心安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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