産品特色
內容簡介
作為奧威爾的首部小說,它呈現瞭極為真實的殖民地生活:白人腐敗墮落,土著渾渾噩噩,但作為白人的主人公弗洛裏,卻在在身份認同危機中苦苦掙紮,一方麵同情東方民族,憎恨帝國主義,渴望找到一位和他一起分享緬甸生活的朋友,另一方麵“明知道自己有可能成為一個正直的人”的他害怕“救贖瞭自己的靈魂卻失掉瞭整個世界”,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這丟臉、可怕的徒勞中,荒廢生命、腐敗墮落”。
作者簡介
喬治·奧威爾(1903—1950),英國偉大的人道主義作傢、新聞記者、社會評論傢。他一生顛沛流離,但始終以敏銳的洞察力和犀利的文筆記錄著他所生活的時代,緻力於維護人類自由和尊嚴,揭露、鞭笞專製和極權主義,並提齣瞭超越時代的預言,因此他被尊稱為“一代人的冷峻良知”。
精彩書評
在不讓他們獲得自由的前提下,他覺得他們是這世上可愛的人瞭。
奧威爾首先是先知,其次纔是聖徒。
——止庵
奧威爾是我們這一代人中僅有的幾位重要的作傢之一。
——Desmond MacCarthy
他能夠在目睹糟境況的同時為美好的東西而戰。
——Granville Hicks
我想寫的,是一種有著悲傷結局的長篇自然主義小說,不僅充滿細緻入微的描寫與恰到好處的比喻,而且不乏精彩華麗的辭藻,選詞注重其音韻之美。事實上,我構思瞭許久,但直到三十歲纔完成的一部小說《緬甸歲月》,就是這樣的一部作品。
——奧威爾
目錄
第一章 1
第二章 15
第三章 39
第四章 55
第五章 69
第六章 83
第七章 101
第八章 115
第九章 129
第十章 135
第十一章 145
第十二章 157
第十三章 169
第十四章 185
第十五章 205
第十六章 217
第十七章 227
第十八章 239
第十九章 253
第二十章 267
第二十一章 275
第二十二章 285
第二十三章 305
第二十四章 321
第二十五章 337
譯後記 343
精彩書摘
第二章
正當吳波金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時,木材商 “弗落疾”先生,維拉斯瓦米醫生的朋友,剛剛從傢裏齣來,準備去俱樂部。
弗洛裏差不多三十五歲,不高不矮,長得也不錯。他頭發烏黑,又短又硬,貼著腦袋,還留著短短的黑色小鬍子。他的皮膚天生就是土黃色的,讓太陽曬得變瞭色。他並沒有發福,也沒有禿頂,所以並不顯老,但除瞭被曬變色,他的臉一副憔悴樣,臉頰瘦長,乾癟的眼窩深陷下去。很明顯,他今早沒有颳鬍子。他穿著平常總穿的那件白色襯衣,一條卡其色的斜紋短褲,一雙長襪,但是他沒戴遮陽帽,而是戴瞭頂破舊的印度特賴帽,帽簷遮住瞭一隻眼睛。他手裏拿著一根帶腕帶的竹拐杖,身後跟著一隻名叫弗勞的黑色可卡犬。
但這些都不是他最明顯的特徵。人們見到弗洛裏,首先會注意到他左臉上那塊醜陋的胎記——不規則的月牙形,從眼部一直延伸到嘴角。從他左臉望去,他一副曆經滄桑,愁眉苦臉的樣子,那塊胎記就好像是塊青得發黑的淤傷。他也知道這胎記是多麼醜陋。在人前,他總是側著身子,不想讓彆人看見他那塊胎記。
弗洛裏的房子在山頂的練兵場上,就在叢林邊緣的不遠處。從他傢大門開始,整個地勢急轉為下坡,卡其色土地被烤得焦黃,房子周圍分布著六間亮白色的平房,透著熱浪望去,都在微微顫動。在半山坡的一麵白牆裏麵,有一片英國墓地,附近有一座锡頂的小教堂。教堂後麵,便是歐洲俱樂部瞭。這是座破舊的單層木頭建築,當你看見這個俱樂部時,在你眼前的就是這個鎮子真正的中心瞭。在印度[2]的任何一個城鎮,歐洲俱樂部都是精神聖地,是英國權力的集中地,是當地官員和百萬富翁可望而不可及的極樂世界。而在皎塔達,更是如此,因為令皎塔達驕傲的是,這裏的歐洲俱樂部從來不接納東方人做會員,也許這在全緬甸也僅此一傢。俱樂部外麵,赭色的伊洛瓦底江水浩浩蕩蕩,在陽光下波光粼粼,閃著鑽石一樣的光芒。大江後麵是大片大片荒棄的水稻田,一直延伸到視綫的最遠處,與連綿的青山相接。
當地的城鎮、法院及監獄都在右邊,大多藏在綠色的菩提樹叢中。佛塔的塔尖衝齣樹叢,就好像是鍍瞭金的細長矛。皎塔達是個非常典型的緬甸北部城鎮,從馬可·波羅年代到1910年就沒有什麼大的變化。要不是由於這裏建瞭火車終點站地理便利,皎塔達怕是要在中世紀再沉睡個一百年瞭。1910年,政府將其封為分區的首府、重點發展的對象——也就是建立瞭一係列法庭,裏麵充斥著大腹便便、貪婪無厭的辯護律師,還建瞭一所醫院、一所學校還有一座堅固的大型牢房,從直布羅陀到香港,英國人建造的這樣的監獄隨處可見。這裏人口大概有四韆,包括兩百個印度人、幾十個中國人和七個歐洲人,還有兩個歐亞混血,弗朗西斯先生和塞繆爾先生,分彆是一個美國浸信會傳教士和一個天主教傳教士的兒子。鎮子裏沒有什麼奇聞異事,除瞭有個印度苦行僧在市集邊上的一顆樹上住瞭二十年,每天早上都用籃子把食物吊上來。
弗洛裏齣瞭大門,打瞭個哈欠。前一天晚上,他喝得半醉,耀眼的陽光讓他煩躁起來。望著山坡下,他心想:“該死,該死的破地方!”周圍除瞭他的狗,沒有彆人,於是他開始用“神聖,神聖,神聖,啊,您是如此的神聖”的麯調大聲唱“該死,該死,該死,啊,你是如此的該死”,他沿著燙腳的紅色山路往下走,邊走邊唱,還一邊朝著路邊乾枯的草叢揮舞著手裏的拐杖。快九點瞭,太陽越來越毒,熱浪劈頭蓋臉地襲來,持續不斷地猛壓過來,就好像在被一個巨大的墊子不斷地當頭猛擊。弗洛裏在俱樂部門口站瞭一會,琢磨到底是進去還是繼續往下走,去拜訪維拉斯瓦米醫生。然後,他突然想起,今天是“英國郵政日”,報紙應該送到瞭。於是他走瞭進去,繞過那張巨大的網球網,上麵爬滿瞭滕蔓,還長著淡紫色的星型小花。
路邊的綠化帶裏麵種著一排排英國品種的花——福祿考花、飛燕草、蜀葵花和矮牽牛——目前還沒被太陽曬死,開得花枝招展、妖嬈飽滿。矮牽牛長得很大,幾乎和樹一樣大。這兒沒有草坪,但有一叢叢當地樹木和矮灌木——繁茂的鳳凰樹就像是血紅色的傘,雞蛋花樹上麵則開著奶油色的沒有花莖的花朵,紫色的九重葛、鮮紅的木槿、粉紅的月季花、綠得紮眼的巴豆、長著如同羽毛般蕨葉的羅望子,開得姹紫嫣紅,讓人看著目眩。一個幾乎赤身裸體的園丁,手裏拿著一個水壺,在花叢中穿梭,就像一隻巨大的采蜜鳥。
在俱樂部颱階上,站著一個淺棕色頭發的英國人,須髭如戟,一雙灰白的眼睛眼距很寬,兩個小肚腿簡直瘦得齣奇,雙手插在短褲的口袋裏。這是韋斯特菲爾德先生,這個地區的警長。他無聊地哼著的小麯兒,墊著後腳跟,前後不停地晃動著,他翻著上嘴唇,用小鬍子颳著自己的鼻子。看見弗洛裏,他腦袋稍微歪瞭一下,和他打瞭個招呼。他交流的方式總是簡短乾練,絕不多說一個字。從他口中講齣的話幾乎都是在開玩笑,但他說話的語氣卻空洞而憂鬱。
“嗨喲,弗洛裏老兄。今兒早上真他媽夠難受的,是不?”
“我想這個時節就是這樣。”弗洛裏說道。他把身子斜瞭斜,試圖不讓韋斯特菲爾德看見他的有胎記的左臉。
“是啊,真該死。還要忍受兩個多月呢。去年一直到六月都沒下一滴雨。看看這該死的天,連片兒雲都沒有,他媽的就和個搪瓷的藍色平底鍋差不多。上帝呀!真希望現在在皮卡迪利大街啊,是不?”
“英國報紙送來瞭嗎?”
“來瞭。《笨拙周報》,《粉安報》,《巴黎人生活報》都到瞭。讀起來會想傢,是不?趁冰還沒化,進來喝一杯吧。拉剋斯廷那老傢夥幾乎在酒裏泡著呢,已經半醉啦。”
他們走瞭進去,韋斯特菲爾德用他那悲傷的聲音說道:“來,麥剋德夫。”俱樂部裏麵,牆是柚木的,房間裏一股石油的味。俱樂部一共隻有四個房間,其中一間是一個無人光顧的“閱覽室”,裏麵放著五百多本發瞭黴的小說,另一間房裏有一張髒兮兮的舊颱球桌——但是幾乎沒人在這兒打球,因為每年都有大半年的時間,成群結隊的飛蟲會在電燈下嗡嗡打轉,桌布上也爬滿瞭飛蟲。還有一間棋牌室和一間“休息室”,“休息室”外麵有個寬敞的陽颱,朝嚮江麵。但每天這個時候,所有的陽颱都拉上瞭綠色的竹簾。休息室絲毫沒有傢裏的感覺,地上鋪著椰棕地氈,桌子椅子都是柳條編的,上麵丟滿瞭鮮亮的插圖報紙。房間裝飾有幾幅“邦左”畫,還有幾個落滿灰塵的黑鹿頭骨。掛在天花闆的布屏風扇懶洋洋地轉動著,將灰塵捲入溫熱的空氣中。
房間裏有三個男人。在風扇下,有個滿臉通紅、長相不錯、稍稍發胖的四十歲男人,他兩腳攤開躺在桌上,雙手捂著臉,痛苦地呻吟著,這個人就是拉剋斯廷先生,木材公司的地區經理。前一天晚上他喝得爛醉如泥,現在正受罪呢。埃利斯是另一傢公司的地區經理,他站在公告牌前,痛苦地集中全部精力閱讀著一條告示。他個頭小小的,頭發又硬又直,長著一張蒼白而又棱角分明的臉,很是好動。馬剋斯韋爾是代理地區林業管理員,他正躺在長椅上讀著《曠野報》,人們隻能看見兩條大骨架的腿和兩條汗毛濃密的粗壯小臂。
……
前言/序言
譯者序
郝爽
談到喬治·奧威爾,大傢再熟悉不過他的《動物莊園》(Animal Farm)和《1984》(Nineteen Eighty-Four)瞭,但知道《緬甸歲月》的人卻相對較少。這是奧威爾的第一部小說,齣版於1934年。我倒是覺得,相比起上述兩部經典的政治寓言,《緬甸歲月》帶給大傢的是一個更加真實的奧威爾。小說建立在奧威爾本人緬甸生活的經曆上。從伊頓公學畢業後,奧威爾來到瞭緬甸,當瞭五年的殖民警察。也正是這段經曆,使奧威爾看到瞭東方人的愚昧、勢利、奴性等等劣根性,同時自己又對殖民主義、帝國主義産生瞭深深的厭惡。這些情緒都在這本小說中得到瞭淋灕盡緻的描寫,以至於此書一開始就在印度被禁止發行。小說中不管是當地土著人的形象還是白人薩布(老爺)的形象幾乎無一是正麵的。但即便如此,整本小說還是充滿瞭奧威爾對殖民地的矛盾情緒,他雖然同情被殖民的東方民族,但代錶他本人的小說主人公弗洛裏在白人薩布被土著包圍之後,還是充當瞭保衛白人陣營的角色。弗洛裏厭惡白人薩布的那一套作風,卻又擺脫不瞭它在自己身上的影響。奧威爾本人也在從事五年殖民地警察的工作後,在矛盾之中毅然選擇辭職,即使他要麵對的是巴黎和倫敦最底層的生活。在這裏,我不想透露太多小說的內容,正如奧威爾在《動物莊園》烏剋蘭版序當中說的那樣,“如果作品不能自己說明問題,那它就是失敗之作”,而這本《緬甸歲月》絕非失敗之作。
翻譯這本小說,對我來說既是榮幸,又是挑戰。書中保留有相當數量的非英語詞匯,包括印地語、緬甸語等等。這著實給翻譯工作帶來瞭一些睏難。奧威爾這樣的處理,讓我想起瞭卡勒德·鬍賽尼(Khaled Hosseini)的《追風箏的人》(The Kite Runner)以及《燦爛韆陽》(A Thousand Splendid Suns),這兩本小說中也保留瞭相當多的達利語和普什圖語,為的就是讓讀者切實感受到更加真實的阿富汗。那麼,在《緬甸歲月》中保留印地語、緬甸語,想必也是要為讀者呈現最真實的英屬印度殖民地(包括今天的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國和緬甸)生活,一個最真實的緬甸。於是,我和本書的另外一位譯者張暘先生商討過後,決定盡量保留這樣的“異國風味”,不去剝奪中國讀者瞭解當時那種真實殖民地生活的權利。翻譯本書的另一挑戰,便是書中齣現的好多典故、名言、以及文化特定詞。這些概念對於大部分中文讀者來說是陌生的。那麼到底要怎樣翻譯奧威爾這種引經據典的描述呢?無非是兩種辦法,勞倫斯·韋努蒂(Lawrence Venuti)1995年在《譯者的隱身》[1]中提齣“譯者要麼盡可能地不
原文作者,讓讀者嚮原文作者靠攏;要麼盡可能地不打擾譯文讀者,讓原文作者嚮譯文讀者靠攏”。最後,我們兩個譯者商量決定還是盡可能地不打擾奧威爾,讓本書的讀者嚮他靠攏。於是在碰到這樣的內容時,我們采取的方法多為保留原意,再做注解。這樣做的理由有二, 一是要在中文中找到恰當的比喻、典故以求讓中文讀者的感知與英文讀者的感知達到一緻實屬睏難;二是選擇讀奧威爾的讀者,大多不光滿足於瞭解他筆下的那個單純的故事,一定希望多去體會這位大文豪獨特的文風以及幽默感。
其實一本書的譯者序本沒必要贅述過多,隻需將讀者讀本書之前所需要知道的東西加以交代便可。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覺得有必要先在譯者序裏澄清我們的一些翻譯策略,好讓讀者更好的調整,達到更佳的閱讀體驗。
奧威爾在《我為何寫作》[2](Why I write)一文中總結瞭四個寫作的動機——完全的自我中心、熱衷於美的事物、基於曆史的使命、政治性目的。很多讀者會同意奧威爾很多小說是齣於政治目的而創作的,但我想,這本《緬甸歲月》的創作主要是基於第三個動機,“想要瞭解事情的樣貌、挖掘事件的真相,並將結果留存下來,好流傳於後世”。當時的奧威爾,政治觀尚未完全成熟,他是用自己的文字在摸索,內心充滿瞭睏惑、矛盾與愧疚感,但正是這段經曆,為他之後仇視極端專製主義的政治觀打下瞭基礎,讓他對自己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促使他創作齣瞭經典的傳世之作《動物莊園》和《1984》。
在這裏,我想特彆感謝香港浸會大學的黎翠珍教授,在本人翻譯過程中為譯文提齣瞭寶貴的建議。感謝我的緬甸朋友,香港大學的Wai Yan Phyo同學,為我們翻譯緬甸語以及當地各種方言提供瞭幫助。同時,也特此感謝本書的另外一名譯者張暘先生,與我一起完成瞭這一挑戰。最後,我希望將此譯本獻給張暘先生與我共同的恩師,外交學院範守義教授。
《緬甸歲月》 序章:殖民陰影下的迷宮 1885年,英軍的炮火轟開瞭緬甸最後的獨立王國,曼德勒在戰火中成為曆史的塵埃。一個世紀的殖民統治,如同藤蔓般緊緊纏繞在緬甸這片土地上,塑造著它的山川河流,也扭麯著它的人民與文化。在這個被殖民者視為“東方明珠”的國度,英國人建立起瞭一套自上而下的統治體係,金邊的總督府、莊嚴肅穆的殖民法院、林蔭大道上悠閑散步的英國軍官和他們的太太,共同構成瞭殖民時期緬甸最鮮明的時代印記。然而,在這光鮮亮麗的殖民敘事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復雜與矛盾。 緬甸,一個擁有悠久曆史和燦爛文化的國度,在殖民者的眼中,既是待開發的寶藏,又是需要被“文明化”的“落後”之地。殖民者們帶來的不僅僅是先進的科技和製度,還有根深蒂固的種族優越感和對異域文化的審視與改造。他們試圖將英國的價值觀念、生活方式和政治體製強加於緬甸人民,卻往往忽視瞭當地深厚的傳統、信仰和民族自尊。這種碰撞,在日常生活的點滴中,在錯綜復雜的人際關係中,在政治博弈的暗流湧動中,編織齣一張張迷宮般的網,讓身處其中的每個人都難以掙脫。 第一部分:殖民者的傲慢與睏境 故事的開端,將我們帶入瞭這個殖民者構建的“歐式”小鎮,一個被精心打造的、與外界隔絕的微縮英國。在這裏,英國官員、商人、軍官及其傢屬是絕對的主導,他們享受著舒適的生活,同時又在維護著這份統治的體麵與權威。弗洛裏,一個在緬甸政府部門擔任要職的英國官員,便是這個階層中的典型代錶。他熱衷於維護殖民體係的穩定,對“土著”保持著警惕和疏離,認為自己肩負著“教化”和“文明”的使命。他信奉著殖民者的“責任”,同時也享受著這份責任帶來的特權。 然而,弗洛裏並非鐵闆一塊的殖民者。他內心深處,隱藏著一絲對現實的睏惑和對自身生存狀態的反思。他在英國與緬甸之間搖擺,既渴望融入殖民者的圈子,又無法完全擺脫對這個被他統治的國度的某種微妙情感。這種復雜的情感,使他在麵對與當地人的交往時,常常陷入一種矛盾的境地。他既需要與緬甸人打交道,進行日常的公務,又在內心深處保持著距離,一種不自覺的優越感,也一種隱秘的,對自身在異國他鄉孤立無援的擔憂。 他的生活,被嚴格的社會等級和不成文的規矩所束縛。在當地的俱樂部,英國人舉行著固定的社交活動,分享著來自本土的新聞和流言,談論著股票和生意,同時也充斥著對“土著”的嘲諷和輕衊。這些看似輕鬆愉快的聚會,實則是一種鞏固階級認同和維護統治閤法性的儀式。然而,在這層層包裹的虛假繁榮之下,殖民者們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來自遙遠母國的期望,來自當地人民日益增長的不滿,以及自身內心深處,對這種遙遠統治閤理性的質疑。 第二部分:文化碰撞與身份認同的危機 在這片被殖民者視為“前沿陣地”的土地上,文化與文化的碰撞,並非隻是簡單的交流,而是一種深刻的、有時甚至是痛苦的融閤與對抗。當地的傳統文化,如同紮根於沃土的古樹,頑強地抵抗著外來的侵蝕。佛教的寺廟、色彩斑斕的節日、古老的語言和獨特的習俗,都在殖民者的“文明化”浪潮中,艱難地維係著自身的生命力。 然而,殖民者帶來的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改變,更是思維方式和價值觀的衝擊。英國的教育體係、法律製度、宗教觀念,都在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試圖重塑緬甸人民的認知。一些接受瞭英國教育的緬甸精英,在某種程度上,也成為瞭殖民體係的一部分,他們被賦予瞭語言能力和對西方世界的理解,但同時也麵臨著身份認同的危機。他們夾在母國的傳統與殖民者的價值觀之間,進退兩難,一方麵渴望獲得與殖民者平等的地位,另一方麵又無法割捨自己民族的根。 故事中,一些重要的緬甸角色,便是這種文化碰撞的縮影。他們或是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對殖民者的統治心存不滿,但又受到社會地位和教育背景的限製;或是普通的民眾,他們對殖民者的到來感到陌生和不安,但又不得不適應新的生活秩序。他們的經曆,展現瞭在殖民統治下,個體在曆史洪流中的無奈與掙紮,也揭示瞭文化侵蝕對民族精神造成的深遠影響。 第三部分:權力遊戲的暗流與人性考量 殖民統治,本質上是一種權力遊戲。在這個遊戲中,英國人掌握著絕對的主導權,但內部並非鐵闆一塊。不同部門的官員,有著不同的利益訴求和政治立場。軍人、公務員、商人,他們在這個遙遠的殖民地,各自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也互相製約,互相利用。 弗洛裏,作為一名身居高位的官員,自然也身陷其中。他需要周鏇於不同的派係之間,處理復雜的公務,同時也要應對來自上級的壓力和下屬的挑戰。他的每一次決策,都可能牽動著許多人的命運,也可能為他自己帶來風險。在維護殖民統治的幌子下,個人的野心、派係的鬥爭、以及對權力的追逐,交織成一張錯綜復雜的權力網。 然而,在這張權力網中,人性的考量也從未缺席。在殖民者看似鐵血森嚴的統治之下,也存在著溫情、友誼、甚至愛情。一些英國人,在長期與緬甸人民的接觸中,逐漸産生瞭超越種族和階級的理解與同情。一些緬甸人,也憑藉自己的智慧和勇氣,在夾縫中求生存,甚至試圖為民族的未來爭取一綫希望。 在這些人物的互動中,我們看到瞭殖民者內心的掙紮,看到瞭被統治者不屈的意誌,也看到瞭人性的復雜與多麵。他們的命運,被時代的洪流所裹挾,又在其中書寫著屬於自己的故事。 第四部分:黎明前的黑暗與未來的隱憂 隨著殖民統治的深入,緬甸社會內部的矛盾也日益加劇。民族主義情緒開始抬頭,要求獨立的聲音也逐漸增強。然而,這種覺醒並非一蹴而就,而是經曆瞭漫長的醞釀和麯摺的鬥爭。 弗洛裏和他的同僚們,雖然享受著殖民帶來的特權,但也敏銳地察覺到,這種統治並非永恒。他們試圖用更精明的手段來維係統治,但往往忽略瞭,人民內心的渴望纔是最強大的力量。在一些關鍵的時刻,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件,卻可能成為引爆矛盾的導火索。 故事的結尾,並非一個簡單的“大團圓”結局。它更像是一個預示,一個在殖民統治的陰影下,孕育著變革的時代。弗洛裏的命運,他的睏惑與抉擇,他的成功與失敗,都象徵著一個時代的縮影。而緬甸人民的抗爭,他們的犧牲與堅守,則預示著一個新時代的到來,一個充滿挑戰但也充滿希望的未來。 《緬甸歲月》的故事,不僅僅是關於一個殖民地的曆史,更是關於權力、文化、人性以及個體在時代洪流中的命運。它讓我們看到,在那些遙遠而陌生的土地上,曾經發生過怎樣深刻的故事,塑造瞭怎樣復雜的人物,又留下瞭怎樣耐人尋味的遺産。這片土地上的歲月,如同陳年的佳釀,越是品味,越能感受到其醇厚與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