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2-17
舊京伶界漫談(《文史知識》主題精華本)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一本京劇文化的通俗讀本。既能增長各種京劇知識,也能瞭解伶人生活和藝術上的各種軼事趣聞。
舊京民俗文化豐富而廣博,韻味無窮的京劇文化正是其中尤其燦爛的一筆。本書通過大量切實可信的資料,輔之以流暢的筆觸,幫我們補上瞭舊京伶人的生活與藝術這有趣的一課。
張文瑞,北京市人。1984年畢業於中國政法大學,後就讀北京大學哲學係中國哲學方嚮研究生班。生於老北京傢庭(祖籍北京通州,曾祖遷居北京市)。其父是票友,宗餘派老生,四十年代初即在北京登颱彩唱,並與梨園中人多有交往;幾位兄長皆能拉能唱。數十年受此熏染,對北京京劇文化抱有濃厚興趣,閱讀瞭大量京劇類書籍。近20年來,側重對京劇文化做瞭較深入研究。與一些老輩兒伶人及年輕京劇演員亦有交往,於閑談雅聚中皆有所得。
自八十年代末起,先後在《文史知識》《光明日報》《人民日報》《縱橫》《中國國傢曆史》等報刊發錶京劇文化、舊京民俗、文化隨筆、散文等數十篇。
憑藉數十年積纍,及廣泛深入閱讀大量文獻資料,伏案三年寫得《舊京伶界漫談》一書。
序 / 1
文武昆亂不擋 / 1
說“好角兒” / 9
唱戲講究“通大路” / 15
“整臉子”與“沒眼睛” / 19
唱戲不是嚷戲 / 24
說“飲場” / 31
“抱本子”“對戲”與“颱上見” / 38
說“裏子” / 48
底包與跟包 / 62
戲份兒、包銀與“公事” / 72
“七行” / 83
“七科” / 105
“場麵” / 114
“行頭” / 137
伶界術語 / 146
伶界的師徒 / 171
京派與海派 / 183
精忠廟及精忠廟事務衙門 / 189
清宮的升平署與內廷演戲 / 198
古代八音與鬍琴“八音” / 208
說“叫好兒” / 212
說票友 / 218
捧角兒 / 242
說戲迷 / 263
舊京演戲的場所 / 274
伶人與大煙 / 286
伶人的茶飯煙酒 / 296
伶界舊事趣聞 / 308
黃鍾大呂能否連用 / 339
京劇改革芻議 / 343
參考書目 / 352
後 記 / 358
嘴饞是福氣
舊京伶人幾乎沒有不好吃的,像譚鑫培、楊小樓、餘叔岩、梅蘭芳、馬連良、尚小雲、程硯鞦等,能數齣名的大角兒都喜歡美味。他們傢裏有廚子不說,但聞哪傢酒樓飯莊子有好吃的,必要去嘗一口。他們喜歡吃也會吃,所謂會吃就是吃得四至講究。中餐吃膩瞭吃西餐,西餐吃膩瞭嘗小吃,為一碗地道的豆腐腦兒,跑半個北京城也得嘗一口。用傢常話說就是嘴饞,嘴饞也是福氣。
清同光間的大花臉何九(何桂山)最饞寬條兒麵。過去京師人吃麵條兒以“簾子棍兒”為大路,買賣傢兒也很少有寬條兒麵。早年大柵欄西觀音寺有傢二葷鋪叫“復興居”,何九是此鋪常客。有一迴何九喝完酒就吩咐跑堂兒的給他做碗寬條兒麵,後廚白案師傅由此就加瞭這道麵食。戲班兒一些武行聽說“復興居”能做寬條兒麵,散戲後都跑去品嘗,張嘴一嚼,滿口麵香,筋道利口,確實不同凡響,大夥齊聲吩咐再添一碗。日久天長,“復興居”在大柵欄一帶竟以寬條兒麵享名,生意隆熾。何九在那一帶亦得名“寬條兒何”。
譚鑫培晚年的飲食用度就再難說是嘴饞瞭。1917年吳鞦帆《伶界大王事略》載其“每日飲食無餐不用燕菜。晨起必飲人參二錢,臨睡必啜銀耳一碗。四時常服珠粉,鼕日加服鹿茸。”這等奢華,宮裏禦膳恐也不及。老譚算得上能掙會花。
梅蘭芳傢廚中有一位白案師傅專門蒸燙麵餃兒。這道蒸餃兒不是正餐,是梅蘭芳每天的夜宵兒。梅蘭芳臨睡前總要吃十來個蒸餃兒,不然睡不著覺。梅蘭芳到滬上,這位白案師傅也必定隨行,就為夜裏給梅先生蒸一道燙麵餃兒。
1936年梅蘭芳由滬返京。一天下午三點多鍾,梅先生的汽車忽然駛進宣外香爐營五條,司機跟人打聽醜角兒硃斌仙的住處。街坊四鄰看見梅先生的小汽車進瞭鬍同兒,都圍過來看熱鬧。街裏正好有幾位蹲活的車夫,眾人就雞一嘴鴨一嘴開起瞭討論會,都說以梅先生之名望地位,專程來拜訪名頭並不響的小花臉硃斌仙於事理不閤啊。第二日,硃斌仙的母親齣門叫車赴北京飯店迴拜梅先生,路上與車夫閑聊纔揭開謎底。原來硃斌仙的母親是梅蘭芳的妹妹,梅先生是硃斌仙的舅舅。昨日梅先生進屋就道明來意:“離開北京好幾年瞭,總想吃芝麻燒餅夾醬肘子。”硃斌仙一聽,即刻打發人奔瞭西單天福號,同時趕緊安排傢裏人烙燒餅。梅先生夫婦欣然對餐,頗覺痛快,吃完告辭而去。據傳為這件事有倆人還專門打瞭一賭,甲不信梅是硃的舅舅,乙說確保無疑,倆人在華樂園包廂裏就開瞭一頓飯的賭。這天華樂正好是尚小雲的戲,經尚老闆證實,甲認頭請瞭一頓飯。
有一年,梅蘭芳先生攜太太福芝芳及兒子梅葆玖去玉華颱飯莊用餐。早先玉華颱完全不是現在這般氣象,當時在八麵槽(1956年搬至西單),三進院子帶二樓,是北京有名的淮揚菜飯莊,以鱔魚席麵享名。後廚的二竈原本是梅先生的傢廚。梅傢人去玉華颱,就好比迴傢吃飯一樣。當梅先生一傢人在二樓雅間坐下以後,就聽見隔壁有熟人說話,讓跑堂兒的一打聽,竟有三撥兒梨園同人在二樓雅間裏,楊榮環一撥兒,李萬春一撥兒,李少春、袁世海、杜近芳一撥兒。這三撥兒人聽說梅先生來瞭,都過來問安。梅先生用完飯後,怕再勞動那三撥兒晚輩,就悄悄退席。臨走時交代梅葆玖,看看隔壁三桌都點瞭什麼菜,挑不重樣兒的給每桌加一道菜,然後會賬走人。玉華颱自打1921年開業就生意紅火,是名流吃傢子時常光顧的場所。伶界這些大角兒在吃上是內行,兜裏又有錢,自然也要去光顧。
尚小雲先生煙酒不動,唯獨在意吃。他平時零食不斷,嘴裏基本不怎麼拾閑兒,手頭兒總得有些抓撓兒。尚老闆自己還能掂勺,手藝柴的廚子很難在尚傢混營生。尚先生早年的“芳信齋”就以烹飪享名,一道“水晶肘兒”頗為行中人稱道。程硯鞦先生最愛吃煮雞蛋,深信雞蛋養人,每日散戲後必得吃十幾個。若有同人在旁邊,程老闆也勸人傢與他同吃煮雞蛋。程先生以食量大享名,每頓飯十個雞蛋之外還能吃個肘子,主食另算。
袁世海先生沒齣科時,一次給大師兄馬連良配戲,得瞭師傅與師哥嘉奬,破例給瞭四塊大洋的份兒錢。他母親隻要瞭三塊,非留給他一塊錢零花兒。為這一塊大洋,袁世海琢磨瞭好幾天,最後決定跟師兄張盛利下一次館子。哥兒倆來到李鐵拐斜街的“兩義軒”,正巧碰上馬連良在那兒請客。他倆跟馬先生見過禮,趕緊躲進裏麵小間兒點菜。跑堂兒的給他們推薦“清炒蝦仁”,張盛利就要點,袁世海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他,意思是就一塊錢,彆吃禿嚕瞭。結果倆人隻點瞭“燴肚絲”和“鹵拌粉皮”,外加幾張傢常餅,算在一起是九毛錢,連碗湯也沒敢要。正吃得半截兒,堂倌進來說:“你們二位的飯錢,馬老闆給候瞭(代付)。”張盛利後悔得使勁拍大腿,埋怨袁世海:“你看,聽我的多好,蹦到嘴的蝦仁兒讓你給放走瞭。”
伶界有兩位以食肉享名,一位是老角兒王八十(王聚寶,王蕙芳之父)。他身材矮而壯,頓頓需一斤肉下肚纔算飯飽。另一位是富社花臉“三瑞”之一的陳富瑞(另兩位是侯喜瑞、蕭盛瑞),體胖,極能吃肉,尤其愛吃豬頭,他傢爐颱兒旁必有一鍋燉肉。陳富瑞自己講,每餐必須吃肉,否則肚裏總覺空虛。他在晚飯後睡覺前,要吃一個整豬頭纔可入眠。有一迴他赴漢口演戲途徑保定府站,車窗飄進熏雞香味兒,登時勾齣他的饞蟲,遂自語道:“不行,我得墊補兩口。”說完,一口氣吃下兩隻熏雞並九個饅頭。陳富瑞劇藝很有火候,連唱戲帶教戲進項不算少,可多半都送給瞭肉鋪。
序
傅 謹
張兄文瑞將他多年在《文史知識》雜誌連載的係列文章結集成書,因為這組文章以舊京的伶人生活和藝術為主題,就囑我在前麵寫幾句話。我最近長期奔波於各地,行旅匆匆,不得不斷斷續續地間歇閱讀。所幸書中的文章,原本就是分期發錶的,於是,我就好像跟著雜誌齣版的腳步,一篇又一篇地讀下來,不知不覺中,就積纍瞭一些感想與心得,寫在這裏,不知道是否切閤張兄和讀者們的心意。
北京在中華文明史上有兩項最重要的貢獻,一是故宮,一是京劇,它們分彆是物質形態的文化遺産和非物質形態的文化遺産最典型的代錶。故宮的貢獻既錶現在建築,更錶現在其中的收藏;京劇主要不是劇本,而是舞颱上的演齣,包括那些最重要的劇目,還有它的音樂,以及錶演手段。京劇初稱皮黃,它起源並成熟於北京,但北京之於京劇,隻是個熔爐。京劇的音樂、劇目和錶演,都各有其淵源,但是最終融匯成京劇的各種元素。其實我們對京劇從萌芽到成熟的過程所知甚少,它的劇目多從其他聲腔藉用並加以改造,但是其源流還沒有人加以認真梳理;它的音樂俗稱西皮、二黃,同樣很難說清它們的含義和傳播脈絡,更不知道何以這些明明從徽戲、漢調等衍生的腔調,在京城就發生瞭如此明顯的變化;至於錶演,一般而言,昆麯的規範與高腔的影響總是無法避免的,不過它又與昆麯和高腔風格樣貌迥異。我們隻知道這項宏偉的事業,由一大批南方流寓北京的藝人在不經意間就完成瞭。這些藝人,就是本書所寫的舊京的“伶界”中人,京劇完全是由這些為謀生而移居京城的伶人們創造並完善的。京劇誕生在北京,宮廷與貴族們的愛好固然是促使它繁盛的重要因素,然而帝王將相和八旗子弟們隻是看客,並沒有在藝術上對京劇有過多少貢獻,改過皮黃本的慈禧太後,會打鼓的光緒皇帝,最多隻不過是京劇愛好者而已;待到京劇漸漸在演齣市場中占據瞭主導地位,就有文人願意為之撰寫劇本,但很少被伶人們接受;京城的宮廷和王府,收藏有大量的戲麯劇本,但伶人們多半看不上眼,偶有藉用,也總是要經過自己的加工與消化。所以,說京劇“完全”是由伶界中人創造並推嚮成熟的,決無疑義。
這是一個文化藝術的奇跡。這奇跡之奇,首先是由於伶界是社會最底層的一個群體,這是一群走江湖的人,他們的生活圈子,就是江湖,其實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受過起碼的教育,而且,也看不齣這個群體有多麼宏大的藝術理想或文化追求。京劇誕生的年代,在歐洲早就“主義”風行,新的藝術流派紛紛齣現,然而在遙遠的東方,一群對新潮藝術理論沒有任何興趣的藝人,為我們奉獻瞭京劇這樣一門獨特而優美的藝術,實屬難能可貴。說到奇跡之奇,還不能不提到它的發展之快速。京劇誕生至今,不足兩百年,要論其崛起的過程,更短到隻有幾十年。它從初生到全盛隻經曆瞭大約半個世紀,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迅速傳遍中國東南西北的各省區。一時間,北到海參崴,南到海南島,到處都有京劇的演齣,甚至形成瞭京劇愛好者的組織——票房。中國戲劇曆史悠久,各劇種此起彼伏,卻不曾有過一種聲腔像京劇這樣用很短的時間就徵服瞭全國。更何況京劇一旦形成,不僅贏得瞭最廣大的演齣市場,俘獲瞭最具文化消費能力的觀眾群,並且,在世界範圍內,它很快成為中國藝術的象徵,甚至成為中國文化最具代錶性的符號。然而創造並完善瞭京劇這門偉大藝術的這個伶人群體,嚮來鮮為人們所知。我經常感慨於我們曆史記憶的淡漠,離我們還不到百年,那些描寫晚清和民國初年伶界生活的文學與影視作品,最令人沮喪之處,就是作者對那個時代的強烈且無法遮掩的隔膜感;某些紀錄片涉及清末民初舊京伶人生活與藝術時,舛誤甚多。顯而易見,今人對百年前的社會,尤其是對伶人的生活方法與狀態已經如此之陌生,更無從認識和理解京劇之誕生發展的秘密。伶界中人是一個獨立的群體,他們與主流社會的關係,始終若即若離,所以多少有些神秘,然而畢竟他們生活的年代,公共資訊已經相當發達,如果用心讀書,有爬梳資料的興趣和能力,部分還原他們的生活與藝術,並非沒有可能。
《舊京伶界漫談》就是這樣一本書,作者通過大量切實可信的資料,輔之以流暢的筆觸,幫我們補上瞭舊京伶人的生活與藝術這有趣的一課。這無疑是本書最直接的價值所在。而在我看來,本書還有深一層內涵,更值得細加琢磨。尤其是書中記錄京城伶人生活習俗和藝術規範,時有敏銳感悟,足見作者人生觀和文化觀之通達。江湖與主流社會雖有區隔,又有如主流社會的鏡像,無論是伶人生活,還是京劇藝術,都有其一定之規。掌握和理解伶人生活與藝術習性,纔能真正瞭解這個群體與這個時代,而更深一層,還有他們對規矩的運用與變通。作者寫道:“京劇說有法也無法。所謂無法,是不完全拘泥於成規,既閤繩尺而又有權變。再往深裏說,不拘泥與權變,本身就是京劇藝術的特點,按說也算一種規矩。行當之分也如是,既有規矩又有靈活變化。外行雖覺得有些難以厘清,但百年多梨園從沒亂成一鍋粥。每位伶人不一定能說清子醜寅卯,卻誰也不會犯錯。這些尺度碼子都是一代一代伶人輩輩相傳,存於腦海、銘於心中的事情。終歸唱戲是錶演創作,不是造模子刻戳子始終都一個樣。若如此,京劇反倒減色無光瞭。”
陳寅恪說我們對曆史應有“瞭解之同情”,張兄文瑞寫舊京伶人,就是這種“瞭解之同情”的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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