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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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少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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齣版社: 上海文藝齣版社
ISBN:9787532148042
版次:1
商品編碼:11206470
包裝:平裝
開本:16開
齣版時間:2013-03-01
用紙:膠版紙
正文語種:中文

具體描述

編輯推薦

  知青一代的精神史。
  以大眼界診斷時代,以大悲憫直指人心,具有社會廣角與人性深度的心靈書寫。
  靈動的言錶與深刻的思辨自然融閤,當代文學的獨步標高之作。

內容簡介

  《日夜書》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文學精品。作品通過幾位五○後從知青年代到轉型時期的人生軌跡和恩怨糾葛,摺射齣人性的光輝和時代的變遷。作品的聚焦點是性格、情感及價值觀的衝突,栩栩如生地刻畫瞭“後知青”官員、工人、民營企業傢、藝術傢、流亡者等各種不同的人物形象,用他們各自的一生迴答瞭時代的精神之問。
  《日夜書》是知青一代的精神史。以大眼界診斷時代,以大悲憫直指人心,具有社會廣角與人性深度的心靈書寫。靈動的言錶與深刻的思辨自然融閤,當代文學的獨步標高之作。

作者簡介

  韓少功,男,1953年1月齣生於湖南省。曾任海南省作協主席(1996年)、海南省文聯主席(2000年)等職。主要作品有“韓少功作品係列”十捲(上海文藝版)曾獲多種奬項:《西望茅草地》獲1980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奬;《飛過藍天》獲1981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奬;《馬橋詞典》獲上海市第四屆中長篇小說優秀作品奬長篇小說一等奬(1998年)、美國第二屆紐曼華語文學奬(2010年);《暗示》獲第二屆華語文學傳媒大奬年度小說傢奬(2002年);《山南水北》獲第四屆魯迅文學奬全國優秀散文雜文奬(2007年);《趕馬的老三》獲首屆蕭紅文學奬(2011年);獲法國文化部頒發的法蘭西文藝騎士勛章(2002年)。作品有三十多種外文譯本在境外齣版。

精彩書評

  中國當代文學的世界性因素之一例。
  ——陳思和

  像是畸人錄,又像是英雄傳,對曆史和現實具有很強的概括力。
  ——格非

  整整一代人的安魂麯。
  ——歐陽江河

目錄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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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附注

精彩書摘

  01
  多少年後,大甲在我傢落下手機,卻把我傢的電視遙控器揣走,使我相信人的性格幾乎同指紋一樣難以改變。當年我與他同居一室,同擠一床,實在不是一件太爽的事。他從無疊被子的習慣,甚至沒洗腳就鑽被窩,弄得床上泥沙嘩啦啦地豐富。這都不說瞭。早上被隊長的哨音驚醒,忙亂之下,同室者的農具總是被他順手牽羊,帽子、褲子、襯衣也說不定到瞭他的身上。用蚊帳擦臉,在褲襠裏掏襪子,此類舉動也在所難免。好在那時候大傢都沒什麼像樣的行頭,穿亂瞭也就亂瞭,抓錯瞭也就錯瞭,不都是幾件破東西麼,共産主義就是不分你我的亂來。
  我穿上一件紅背心,發現衣角有“公用”二字。其實不是“公用”,是“大甲”的藝術體和圓章形:“大”字一圓就像“公”,“甲”字一圓就像“用”。這種醒目的聯署雙章,幾乎蓋滿他的一切用品,顯然是一位老母的良苦用心所在--怕他丟三拉四,也怕他錯認瞭人傢的衣物,所以纔到處下針,標注物主,主張物權。
  這位老母肯定沒想到,再多的蓋章加封在白馬湖茶場依然無效,字體藝術純屬弄巧成拙,倒使物權保護成瞭物權開放:大傢一緻認定那兩個字就是“公用”,隻能這樣認,必須這麼認,怎麼看也應該這樣認。大傢從此心安理得。
  大甲看見我身上的紅背心,覺得“公用”二字頗為眼熟,但看看自己身上不知來處的衣物,也沒法吭聲瞭。
  他隻是討厭彆人叫他“公用哥”或“公用佬”或“公用鱉”,似乎“公用”隻能與公共廁所一類相聯係,充其量隻能派給蝦兵蟹將一類角色。用他的話來說,他是藝術傢,即便眼下公子落難,將來撥雲見日,見到總統都可以眼睛嚮上翻的。你不信嗎?你怎麼不承認事實呢?你腦子裏進瞭臭大糞吧?他眼下就可以用小提琴拉齣柴可夫斯基,可以拉扯脖子跳齣維吾爾族舞蹈,還可以憋住嗓門在浴室裏唱齣鼻竇共鳴,放在哪個藝術院團都是前途無量。何況他吃奶時就開始創作,夾尿布時就有靈感,油畫、水彩畫、鋼筆畫、雕塑等等都是無師自通和齣手不凡,就算用臭烘烘的腳丫子來畫,也比那些學院派老傢夥不知要強多少。這樣的大人物,怎麼能被你們“公用”?
  每個土磚房都住五六個人,每間房裏都是農民與知青混搭。農民們不相信他的天纔,從他的蓬頭垢麵也看不齣貴人麵相,於是他的說服工作變得十分艱難。他得啓發,得比劃,得舉例,得找證人,得賭咒發誓,得一次次耐心地從頭再來,從而讓那些農民明白“下巴琴(小提琴)”是怎麼迴事。更重要的,他得讓大傢明白,為什麼藝術比豬仔和紅薯更重要、更偉大、更珍貴,為什麼畫冊上拉(斐爾)傢的、達(芬奇)傢的、米(開朗基羅)“傢的,比縣上的王主任要有用得多。
  實在說不通時,他不得不輔以拳頭:有個農傢後生衝著他做鬼臉,一直堅信王主任能批來化肥和救災款,相比之下你那些畫算個屁嗬。這個”屁“字讓大甲一時無話可說,上前去一個”大背包“,把對方狠狠摔在地上,哎喲哎喲直叫喚。
  “真是沒文化。”大甲抹一抹頭發,大概有黃鍾毀棄的悲憤,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找乾部告狀去瞭。
  “你不吹牛會病嗎?”
  “你不吹牛會死嗎?
  “你自己不好好乾活,還妨礙人傢,存心破壞嗬?”
  “姚大甲,你還敢打人,街痞子,暴腦殼,日本鬼子、地主惡霸嗬?”
  ……
  這就是吳場長後來常有的責罵。場長一氣之下還煽來耳光,沒料到大甲居然還手,鬧齣一場惡拼。
  場領導後來議瞭幾次,最後決定單獨劃一塊地給大甲,算是畫地為牢,隔離防疫,把他當成瞭大腸杆菌。
  齣工的隊伍裏少瞭他,真是少瞭油鹽,日子過得平淡乏味。工地上沒人唱歌,沒人跳舞,沒人摔跤,沒人吹牛皮,沒人鬧哄哄的賭飯票,於是鋤頭和糞桶似乎都沉重瞭不少,日影也移動得特彆慢。“那個呆夥計呢?”有人會冷不防脫口而齣,於是大傢同生一絲遺憾,四處張望,放目尋找,直到投注對麵山上一粒小小的人影。嘿,那肯定是他。那單乾戶也太舒服瞭吧?要改造也得在群眾監督下改造,怎麼能一個人享清福?就是,我們要聲討他,他也聽不到。我們要揭發他,他耳朵不在這裏嗬。
  大傢譴責乾部們的荒唐,對那傢夥的特殊待遇深為不滿。快看,他又走瞭。快看,他又坐下瞭。快看,他又睡下瞭,今天一上午就歇過好幾迴……那傢夥大概也在張望這一邊,不時送來幾嗓子快意的長嘯,聲音飄飄忽忽地滑過山榖,落在小木橋的溪水邊。大傢眼睜睜地看著他獨來獨往和自由自在,享受一份特許的輕鬆。至於他的單乾任務,基本上交給瞭附近一夥農傢娃,讓他們熱火朝天地代工。他的迴報不過是在紙片上塗鴉,給孩子們畫畫坦剋、飛機、老虎、古代將軍什麼的,給孩子的媽媽們畫畫牡丹、荷蓮、嫦娥、觀音菩薩什麼的。他設計的刺綉圖案,還贏得瞭大嫂們滿心崇拜,換來瞭糯米粑。
  他很快畫名遠播,連附近一些村乾部也來茶場交涉,以換工的方式,換他去村裏製作牆上的領袖畫像和語錄牌,把他奉為宣傳大師,完成政治任務的救星,總是用好魚好肉加以款待。縣裏文化館還下鄉求賢,讓他去參與什麼縣城的慶典籌備,一去就兩三個月。關於劇團女演員們爭相給他洗鞋襪的事,關於縣招待所食堂裏的肉湯任他大碗喝的事,都是他這時候吹上的。
  肯定是發現他這一段臉上見肉瞭,額頭上見油瞭,吳場長咬牙切齒地說:“他能把蔣介石的毛鳥鳥割下來?”
  旁人嚇瞭一跳,“恐怕不行吧?”
  “就是麼,一個盜竊犯,隻要第三次世界大戰開打,還是要把他關起來!”
  旁人又嚇瞭一跳,“他偷東西瞭?”
  場長不迴答。
  “是不是偷……人?”
  場長走瞭,扔迴來一句:“遲偷早偷都是偷。”
  我們沒等到第三次世界大戰,沒法印證場長的高瞻遠矚。我們也沒等到共産主義,同樣沒法印證場長有關吃飯不收飯票、餐餐有醬油、人人當地主、傢傢有套鞋的美好預言。我們隻是等來瞭日復一日的睏乏,等來瞭腳上的傷口、眼裏的紅絲、蚊蟲的狂咬、大清早令人心驚肉跳的哨音。
  不過,疲憊歲月裏仍有激情湧動。坊間的傳說是:有一位知青從不用左手乾活,哪怕這位獨臂人的工分少瞭一大截。他私下的解釋是:如果他的左手傷瞭,指頭不敏感瞭,國際小提琴帕格尼尼大奬就拿不到瞭嗬。這種瘋話足以讓人嚇一跳。另一則傳說是,一位知青聽到中國第一顆人造衛星上天,不去參加慶祝,反而跑到屋後的竹林裏大哭一場。他後來的解釋也神經兮兮:人傢搶在他前麵把這件事做瞭嗬,占瞭先機,奪瞭頭功,他的科研計劃就全打亂啦。
  大甲隻是個初中留級生,不至於牛成這樣。他的科學知識夠得上衝天炮,夠不上人造衛星。但這並不妨礙他也是美夢翩翩,曾譜寫一部《偉大的姚大甲暢想麯》,咣咣咣咣,嘣嘣嘣嘣,總譜配器十分復雜,鏗鏘銅管和清脆竪琴一起上陣,又有快闆又有慢闆,又有三拍又有四拍,又有獨唱又有齊唱,把自己的未來百般謳歌瞭一番。
  當時他已離開茶場,去瞭附近一個生産大隊--那裏的書記姓鬍,是個軟心腸,見這一個城裏娃老是被隔離,覺得他既沒偷豬也沒偷牛,既沒有偷米也沒有偷棉,憑什麼把他當大腸杆菌嚴防死守?既然對上瞭眼,這位老漢二話不說,要他把行李打成包,扛上肩,跟著走,大有庇護政治難民的一腔正義。這樣,大甲從此成瞭鬍傢一口子,不明不白的傢庭成員,乾什麼都有老勞模罩著。後來,他玩到哪裏就吃住在哪裏,又成瞭梁傢一口子,華傢一口子,被更多的大叔大伯罩著。農忙時節,我們忙得兩頭不見天。他倒好,鞋襪齊整,歪戴一頂紙帽,在田野裏拉一路小提琴來慰問我們,如同英國王子親臨印度難民營。“嗬,在那西去列車的窗口,在那九麯黃河的上遊……”他的激情朗誦分明是要氣死我們。
  我們躺在小溪邊,遙望血色夕陽,順著他的提琴聲夢入未來。我們爭相立下大誓,將來一定要狠狠地一口氣吃上十個肉餡包子,要狠狠地一口氣連看五場電影,要在最繁華的中山路或五一路狠狠走上八個來迴……未來的好事太多,我們用各種幻想來給青春歲月鎮痛。
  多少年後,我再次經過這條小溪,踏上當年的小木橋,聽河水仍在嘩嘩流響,看紛亂的茅草封掩路麵,不能不想起當年。大甲早已迴到城市,進過劇團,辦過畫展,打過群架,開過小工廠,差一點投資煤礦,又移居國外多年……但到底乾瞭些什麼,不是特彆的清楚。憑一點道聽途說,我知道他最終還是在藝術圈齣沒,在北京著名的798或宋莊這些地方混過,摺騰一些“裝置”和“行為”,包括什麼老門係列、拓片係列、幼嬰係列,以及不久前那個又有窗、又有門、還安裝瞭復雜電光裝置的青花大瓷罐……據他說,這是準備一舉收拾威尼斯國際雙年展的原子彈。
  看來世界已經大變,我在日新月異的藝術之下已是一個老土,在青花大瓷罐麵前隻有可疑的興奮,差不多就是裝模作樣。我左瞧右看,咳瞭七八聲,把下巴毫無意義地揉瞭又揉,說眼下的藝術越來越像技術,畫傢都成瞭工程師瞭。
  “對,說對瞭,這正是我追求的方嚮。”他指定我的鼻子。
  “你的意思是,藝術就應當成為技術?”
  “對,你真是個聰明人。你徹底忘掉畫筆,多想想切割機和龍門吊,就可以到美術學院當教授瞭。”
  他這一說,我就明白瞭,當然也更不明白瞭。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不就是三歲紮小辮、五歲穿花褲、九歲還吃奶的那個留級生麼?當年鄰居的大嬸奶汁高産,憋得自己難受,常招手叫他過去,讓他撲入溫暖懷抱咕嘟咕嘟吮上一番。想想看,一個傢夥有瞭漫長的哺乳史,還能走齣自己的童年?他後來走南闖北東奔西竄,但他的喉結、鬍須、皺紋、寬肩膀,差不多是一個孩子的僞裝,是他混跡於成人堆裏的生理誇張。隻有從這一點齣發,你纔可能理解他為何追捕盜賊時一馬當先,翻山越嶺,窮追不捨,直到自己被毒蜂蜇得大叫--其實他不是珍愛集體林木,隻是覺得抓賊好玩。你也纔可能理解他為何一轉眼就去偷竊隊上的橘子,為瞭對付守園人,又是潛伏,又是迂迴,又是佯攻,又是學貓叫,直到自己失足在糞坑裏--其實他對橘子並無興趣,隻是覺得做賊好玩。一切都是玩,如此而已。
  對於他來說,抓賊與做賊都可能high(興奮),也都可能不high。隻有high纔是硬道理。藝術不過是可以偶爾high一下的把戲。拜托,韆萬不要同他談什麼思想內涵、藝術風格、技法革新以及各種主義,更不要聽他有口無心地鬍扯這個斯基或那個列夫。他要扯,讓他扯吧。他做的那個大瓷罐,可以裝酸菜也可以裝飼料,雇工數人耗時一年的大製作,在我看來不過是他咕嘟咕嘟喝足奶水以後,再次趴在地上,撅起屁股,搗騰一堆河沙,準備做一個魔宮。
  他肯定把今天的傢庭作業給忘記瞭,把迴傢吃飯給忘瞭。
  他有傢嗎?我曾要來他的電子郵箱,但那信箱如同黑洞,從未齣現過迴復;也曾要來他的手機號,但每次打過去都遭遇關機。我隻知道他大概還活在人世,偶爾在我麵前冷不防地冒齣來,撓撓頭皮,眨眨眼睛,找點剩飯充塞自己的肚皮,然後東扯西拉一通,然後落下他的手機,揣走我的遙控器,再次消失在永無定準的旅途。最近的一段吹噓是有關他如何解救小安子,我們共同認識的一位熟人。他說他在美國開上越野車,挎上瞭美式M16,帶上一位黑哥們,去毒販子們那裏嘎嘎嘎(他的衝鋒槍總是在敘述中發齣唐老鴨的叫聲)--他朝天一個點射,“fuck--Shit--”那些來自墨西哥的小雜種便統統抱著頭,麵嚮牆壁,矮下瞭。
  “你這不是拍電影?”我說。
  “你不信?那你去問小安子,你現在就打電話!”
  “她怎麼會在那裏?”
  “剛到美國,亂走亂跑,不聽我的教導嗬。”
  “她不是在新西蘭麼?”
  “新西蘭的黑社會哪夠她玩?”
  一個警匪大片就這樣丟下瞭,一段人們不必全信也不必深究的閑扯。他就是這樣的一縷風,一隻卡通化的公共傳說,一個多動和快速的流浪漢,一個沒法問候也沒法告彆的隱形人。他不僅沒有恒定住址,從本質上說,大概還難以承擔任何成年人的身份:丈夫、父親、同事、公民、教師、納稅者、閤同甲方、意見領袖、法人代錶、股權所有人等。也許,這樣的僞成年人,不過是把每一個城市都當積木,把每一節列車都當浪橋,把每一個窗口都當哈哈鏡,要把這一輩子做成樂園。
  在將來的某一天,他可能勛業輝煌名震全球,像他自己吹噓的那樣;也可能一貧如洗流落街頭,像他前妻和兒子說的那樣。但不管落入哪種境地,他都可能掛一支破吉它,到處彈奏自己的偉大暢想。
  “公用鱉!”
  “公用鱉!”
  ……
  我從街頭孩子們的叫喊中猛醒瞭過來。
  02
  我醒瞭過來,再次醒過來瞭,發現很多事情還得從頭說起。我得防止自己像一個夢囈者那樣把事情說亂。當時白馬湖茶場有八韆多畝旱土,分彆劃給瞭四個工區共八個隊。在缺少金屬機械和柴油的情況下,兩頭不見天,摸黑齣工和摸黑收工是這裏的常態。墾荒、耕耘、除草、下肥、收割、排漬、焚燒秸稈等,都靠肢體完成,都意味一個體力透支的過程。烈日當空之際,人們都是燒烤狀態,半灼傷狀態,汗流滾滾越過眉毛直刺眼球,很快就淹沒黑溜溜的全身,在褲腳和衣角那些地方下泄如注,在風吹和日曬之下凝成一層層鹽粉,給衣服繪齣裏三圈外三圈的各種白色圖案。
  馱一身沉甸甸的鹽業收入迴傢,人們晃晃悠悠,找不到輕重,都像一管擠空瞭的牙膏皮,肚皮緊貼背脊,喉管裏早已伸齣手來。男人們吃飯簡直不是吃,差不多是搬掉腦袋,把飯菜往裏麵嘩啦一倒,再把腦袋裝上,互相看一下,什麼也沒發生。沒把瓦鉢和筷子一並倒進肚子裏去,就已經是很不錯瞭。
  人們的鼻子比狗還靈,空中的任何一絲氣味,哪怕是數裏路以外順風飄來的一點豬油花子香,也能嗖嗖嗖地被準確捕獲,激發大傢的震驚和嫉妒。
  當時糧食平均畝産也就三四百斤左右,將其乘以全縣或全省的耕地數就能知道,肯定不夠吃,隻能計劃分配。男人每頓五兩,女人每頓四兩,如此定量顯然隻能填塞肚子的小小角落。如果沒有傢裏的補貼,又找不到芋頭、蠶豆一類雜糧,地木耳、馬齒莧一類野食,就隻能盼望紅薯瞭。場部給每張飯票扣一兩米,但紅薯管飽。唯一的問題,是紅薯生氣,於是腸胃運動很多,紅薯收獲季節裏總是屁聲四起,類似偷偷摸摸的宣敘調或急急風,不時攪亂大傢的錶情。一場嚴肅的政治批判會上,應該如期齣現的憤怒或深刻,常被一些弧綫音或斷續音瓦解成哄堂大笑。有經驗的主持人從此明白,在紅薯收獲季節裏不宜聚眾(比如開會),不宜激動(比如喊口號),階級鬥爭還是少搞點好。
  這就不難理解,人們在工地上經常談到吃。吃的對象、方法、場景、過程、體會一次次進入眾人七嘴八舌的記憶總復習。不,應該說在剛吃過飯的一段,比如上午十點以前,腸胃還有所著落和依附,人們還是可以談一些高雅話題,照顧一下上層建築,比如知青們背記全世界的國名,背記圓周率或平方錶,背記一些電影裏的經典颱詞……來自《列寜在十月》《南徵北戰》《賣花姑娘》《廣闊的地平綫》什麼的。但到瞭腹中漸空之時,“看在黨國的分上”一類不好笑瞭,“讓列寜同誌先走”一類也不好玩瞭,腸胃開始主宰思維。從北京湯包到陝西泡饃,從廣州河粉到南京烤鴨……知青們談得最多的是以往的味覺經驗,包括紅衛兵大串聯時見識過的各地美食。關於“什麼時候最幸福”的心得共識,肯定不是什麼大雪天躲在被窩裏,不是什麼內急時搶到瞭廁位,而是餓得眼珠子發綠時一口咬個豬肘子。
  操!吃瞭那一口,挨槍斃也值嗬。
  這一天,我沒留意時間已經越過危險的上午十點,仍在吹噓自己的腹肌。但大甲把我的肚皮仔細審查,決不容許我用四個肉塊冒充八個肉塊,也不容許肥肉冒充肌肉。
  “你也肯定沒有110。”他說。
  “怎麼沒有?我前幾天還稱過。”
  “你稱的時候,肯定喝足瞭水。”
  “還憋瞭三天屎尿吧?”
  旁人開始起哄。賭!賭!一定要賭!……這使我奇怪,體重這事有什麼好爭的?爭贏瞭如何?沒爭贏又如何?直到大甲高高興興在地上拍齣幾張飯票,我纔恍然大悟:陰謀原來在這裏。
  關於要不要颳去鞋底的泥塊,關於要不要摘下帽子和脫下棉衣,關於要不要撒完尿再上秤……我們爭議瞭好久。爭到最無聊時,大甲居然說我頭發太多,蓄意欺騙黨和人民,因此必須減除毛重半斤。看看,半斤毛重,心思夠狠毒吧?總之,在他們花樣百齣惡意昭昭的聯手陷害下,我從秤鈎上跳下來,聽到他們一陣歡呼,眼睜睜地看著八張飯票被大甲奪走,然後給幫凶們一一分發。
  這是不是下流無恥,我不想控訴。我隻是第二天上工時再下戰錶:“公用鱉,我們比一比認繁體字。賭十張飯票,一張票三個字。”
  “那不行。要比就比俯臥撐。”
  “比投籃?標準距離,一人十個球。”
  “你想反攻倒算?好,老子同情你,給你這個機會。這樣吧,你當大傢的麵吃一塊死人骨頭。”他指瞭指身邊一堆白花花的碎片,是大傢開荒時刨齣來的。
  我掂瞭掂一片碎骨,覺得陰氣襲人,汙濁發黴,有一種鹹魚味,但我嘴上還得硬。“十張飯票太少瞭。”
  “你不敢吃就是不敢吃。”
  “我腦膜炎?你要我吃我就吃?”
  “我賭二十張!”
  “我今天沒興趣……”
  “二十五!”
  其他人覺得有戲可看瞭,圍上前來,七嘴八舌,手舞足蹈,大加評點或挑唆,使大甲更為得意地把賭注一再加碼。三十,三十五,四十,四十五,最後漲停在五十--如此驚心動魄的豪賭已讓我呼吸粗重。
  五十是什麼意思?五十就是五十鉢白花花米飯,意味著你狼吞虎咽時的暈眩,你大快朵頤時的陶醉,還有撫摸肚皮時的腦子一片空白。想一想吧,至少在很多日子裏,你活得齣人頭地,光彩照人,活脫脫就是當今皇上,不必再對食堂裏的曹麻子諂笑,讓他的鐵勺給你多抖落幾顆黃豆;也不必捶打鄰居的房門,對屋內的豬油味賊心不死抓肝撓肺;更不必為瞭爭搶一個生蘿蔔,與這個或那個鬥齣一身汗。
  生死抉擇,成王敗冠,翻身農奴得解放,不就在此一拼嗎?我抹瞭一把臉,大聲說:“有什麼瞭不起?飯票拿來!”
  他們被鎮住瞭,好一陣沉默。
  我清點飯票,確認賭資無誤,然後鏇鏇腰,壓壓腿,捏一捏喉籠,咧一咧牙口,把自己當做齣場前的運動員。我閉上眼,想一想捨身炸碉堡的英雄,想一想捨身堵槍眼的英雄,過一遍電影裏諸多動人形象,在精神上也做好準備。最後,我用衣角細細拭去一塊片骨上的黴汙泥跡,兩眼緊閉,大喊瞭一聲:
  “毛主席萬歲--”
  一次深呼吸之後,我哢哧哢哧地大嚼猛咬,沒覺齣就義是什麼味,也不敢去想就義是什麼味,直到胃裏突然一陣惡湧,眼看就要湧上口腔,像高壓水槍一樣把嘴裏的骨渣噴射齣去,這纔拔腿狂奔,躥到附近的小溪旁一頭撲下去,在那裏拼命嘔吐和洗漱--逃躥前當然沒忘記一把抓走地上所有的飯票。
  從這一刻起,皇上的幸福令人陶醉,攥緊在手中的一遝飯票簡直是鎮國玉璽。晚上,隊長買豬娃迴來瞭。隊長姓梁,綽號“秀佬”和“秀鴨婆”,不知有什麼來曆。他聽說此事,覺得問題嚴重而且形勢危急,立即把全隊人召集在地坪,沒顧得點上一盞油燈,就在黑糊糊的一圈人影裏開罵:“連先人都不放過嗬?什麼人呢,就不怕遭雷打?也不怕吃得嘴巴裏生疔?就不怕爛腸子爛肚?就不怕你婆娘以後生個娃仔沒屁眼?”
  黑暗中的責罵聲在繼續:“陶小布,你看你,長得十七八九二十一二三四歲瞭,還像隻三腳貓,不上正版!”
  這也太誇張瞭吧?一口氣滑齣七八個數,鉚足瞭勁給我拔苗助長,怎麼不一口氣把我拔成一個老前輩?
  “你鋤死瞭花生苗,我還沒說你。你一鋤頭下去,就少瞭半斤花生,明白不?你是個枯臠心,打牛--是你那樣打的?你爹媽是那樣打牛的?你爹媽是那樣教你打牛的?你吃飯,它吃草。你睡床,它睡地。你跟它有仇嗬?”
  這話不但離題,還有點費解--他似乎不知道城裏沒有牛。
  其他農民興高采烈,會後一再點頭哈腰笑臉逢迎,爭相找我藉飯票,又忍不住好奇地打聽:那骨頭到底是什麼味?是不是有點酸?是不是有點鹹或者澀?年紀稍長的幾個,問過以後還心重,還嘟囔,看我的目光不無異樣。我喝過水的杯子,他們決不再沾。我用過的臉盆,他們決不再碰。到瞭深夜,同房的一個老頭從噩夢中驚醒,大喊大叫,滿頭大汗,找到梁隊長強烈要求換房,說他情願睡牛欄,也不同啃屍鬼同住一窩。隻有食堂裏的曹麻子好像很欣賞我:“小子,你膽大。以後吃爛肉算你的。”
  他沒解釋“爛肉”是什麼。
  作為一種懲罰,我和大甲都被梁隊長勒令去山裏買竹。這是一種重活,得挑擔子行走七十多裏山路,不死也要脫層皮的。由於沒拿到竹木砍伐指標,雖是給集體辦事,但也算違規違法,隻能賊一樣晝伏夜行以求躲過沿途檢查站那些關卡。我們這次去又遇上大雨,還沒趕到産竹地,便在路邊一位木匠傢避雨,吃光瞭隨身所帶的幾斤米,不知道接下來兩頓飯的著落在哪裏。
  木匠是做棺材的。工房裏擺瞭幾口剛上過漆的胖大傢夥,有木料味和油漆味,黑幽幽的陰氣襲人。有時棺材闆會無端發齣炸裂之聲,大概是闆材乾燥後變形所緻,足令我們心驚肉跳。大甲喜歡這種陰森的布景和聲效,一定要在這裏睡覺,一定要在這裏掌燈打牌,而且老是眉飛色舞。“喂,你後麵的棺材裏怎麼伸齣瞭一隻手?”
  一個綽號“光洋”的說:“大甲,你自己後麵有一張女人的臉!”
  “哈,是你的相好吧?來偷看我的牌?”
  “真的,你迴頭看看,看看麼。真的有一張大白臉,抹瞭口紅,眼角流血,舌頭尺把長,牙齒綠幽幽,哎呀呀我怕……”
  我用一根食指封嘴,“彆鬧。好像有動靜。”
  我們屏住呼吸,確實聽到瞭什麼。但竪起耳朵再往深裏聽,能聽到窗外下雨,樹梢在搖擺,溪流轟鳴聲膨脹,主人在隔壁的咳嗽有一下沒一下……但這些都不關棺材什麼事。直到一張木門突然咣當震響,打瞭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纔嚇齣一片齊聲驚叫。
  原來是一陣風吹開瞭門。
  燈火飄忽更加微弱,我們虛虛的不再敢迴看身後,更不敢探身門外,齣門撒尿也相約一起行動,你盯上我,我看住你,撒尿時不再有比誰射得更遠或更高。突然,我們都感覺到赤裸的腳心一陣發麻,兩腿不由自主地彈嚮空中--事後纔明白電光與雷鳴同時抵達的恐怖意義:我們被擊中瞭?
  重新點亮油燈後,更多的震怒雷擊接踵而至,一次次把窗外的夜晚照亮如晝。大水狂潑,地動山搖,整個世界黑白相續暴放暴收忽有忽無,似乎正萬劫不復地嚮某個方嚮傾斜和滑落。又一道響亮的鋼鞭抽下。一個火球滋滋滋地從大門外跳入,嚇得我們叫的叫,倒的倒,躥的躥,無不靈魂齣竅。待迴過神來,發現火球沒有瞭,但門邊一堆碎瓦散泥,是從屋頂垮落下來的。空氣中有刺鼻的焦糊氣味。室內情況發生瞭很多變化。大概是火球經過之處,有些地塊久久地發燙。一個掃帚變成瞭灰燼,隻剩下禿禿的一根棍。一個空油漆桶竟成瞭廢鐵皮,收縮成癟癟的一個鐵瓢。
  我們剛纔若不是躥得快,躲過瞭雷公爺這一“火輪車”(木匠的說法),眼下也會成為幾團黑糊糊的烤肉吧?
  我們整頓錶情,心有餘悸,陷入瞭激烈的互相指責。我一口咬定是他們剛纔鬍言亂語,對棺材不敬,觸怒瞭閻王爺,纔遭受如此嚴厲的警告。大甲當然更願意相信是我吃瞭死人骨頭,發瞭死人財,幾十張不仁不義的飯票被雷公爺緊緊盯上瞭,害得大傢差一點受連纍,一把撲剋也玩不好……最後,他們一齊起哄,把我當成掃帚星,禍根子,危險萬分的轟炸目標,決不容許我同他們擠睡在一起。我隻好夾瞭一捆稻草,在憤怒的指責聲中去廚房那邊另打地鋪。
  六年後的一天,我總算得到一個招工的機會,如願以償返迴城市,結束瞭自己的知青身份。當時秀鴨婆早已離開茶場,迴到他的村子去瞭。聽說我要走,他一大早還是趕來送行,往我衣袋裏塞瞭兩個碩大驚人的鵝蛋,還有一堆闆栗,又挑上我的被包和木箱,一直送到公路口。“你們這些城裏仔,不是這個八字,其實本不該來的。” 他嘆瞭口氣,“看看這一坡坡茶樹,這些年苦瞭你們,也苦瞭你們父母。”
  “沒什麼。”
  “男子漢嘴大吃四方,但吃死人骨頭那事,以後不能再搞瞭。聽見沒有?”
  “你還記得這事?”
  “不管什麼時候,都要靠自己一雙手,靠自己做。”
  “當然。”
  “你們有文化,是乾大事的人。不過,萬一哪天你們在外麵不好混,就迴來吧。這裏沒什麼好東西,但有我們的一口乾,就不會讓你喝稀。”
  “我知道。”
  “你曉得的,我們眼下也有水泵瞭,有碳銨瞭,有薄膜瞭,有噴霧器瞭,還雜交瞭……”他是指正在推廣的雜交水稻種。
  “梁隊長,你的意思是,可以多打些榖子瞭吧?”
  “就是,就是,肯定不會再餓你們瞭。你往後就是拖傢帶口的來,鍋裏也不會空著,桶裏也會有的。”
  我眼眶有點發熱,去溪邊洗瞭一把臉。早春的溪水還是透骨涼,一沾就好像手指頭都被鉸掉。
  ……

前言/序言


《日夜書》是一部以時間為綫索,編織齣的關於個體命運、時代變遷以及人性深處的沉思錄。它並非一本描繪具體故事情節的小說,也不是一本講述某個曆史事件的紀實作品,而更像是一麵映照齣生命之河中每一個細微浪花的鏡子。 這本書的獨特之處在於,它將“日”與“夜”這兩個最基本的時間概念,抽象化為生命的兩極,光明與黑暗,清醒與沉醉,希望與絕望,感知與遺忘。作者以一種近乎冥想的筆觸,探索著這些二元對立如何在人類的生命旅程中相互交織,又如何共同塑造著我們對世界的認知和對自身的理解。 在“日”的篇章裏,我們感受到的是生命中那些清晰、明朗的時刻。那是初升太陽帶來的希望,是白晝的光輝照亮前行的道路,是理性思維的清晰剖析,是人際交往中的坦誠與溫暖。作者描繪的“日”,可能是孩童時期對世界的好奇與探索,是青年時期對夢想的執著與追逐,是中年時期肩負責任的擔當與付齣,是老年時期迴首過往的釋然與寜靜。這些“日”的片段,充滿瞭生命力,記錄著成長、收獲、奮鬥的痕跡,也包含瞭那些我們以為堅不可摧的信念與理想。 然而,光明並非永恒,隨之而來的便是“夜”。“夜”在《日夜書》中,並不僅僅是黑暗的籠罩,它更代錶著生命中那些隱秘的、不被言說的角落。那是內心的掙紮與睏惑,是迷失方嚮時的焦慮與恐懼,是失去與痛苦帶來的深刻傷痕,是獨處時的寂靜與反思。作者的筆觸在“夜”的篇章裏變得更加深沉,他觸及瞭人類情感中最脆弱的部分,探討瞭遺忘的力量,以及在黑暗中尋找微光的韌性。這些“夜”的時刻,可能是深夜裏無眠的輾轉反側,是獨自一人麵對艱難抉擇時的徘徊,是目睹世事無常時的無奈,是麵對內心深處恐懼時的顫抖。 《日夜書》並非要將“日”與“夜”割裂開來,而是強調它們之間密不可分的聯係。一個人的生命,就是在無數個“日”與“夜”的交替中展開的。白晝的陽光可以驅散夜晚的陰霾,而夜晚的寂靜也為白晝的喧囂提供瞭喘息的空間。希望往往在絕望的縫隙中孕育,而清醒的思考也常常發生在沉醉之後的黎明。作者通過精妙的隱喻和象徵,展現瞭這種辯證統一的關係。例如,一個在白天充滿活力、事業有成的個體,可能在夜晚麵對著內心深處的空虛與孤獨;一個在黑夜裏遭受重創、陷入低榖的人,可能在下一個黎明重新燃起生命的希望。 這本書的語言風格獨特,它不追求華麗的辭藻,也不刻意堆砌情感,而是以一種樸素、真誠、內斂的方式,將讀者引入作者的精神世界。作者善於捕捉生活中的細微之處,將那些被我們忽略的瞬間,轉化為具有深刻哲理的思考。一縷陽光穿過窗戶的縫隙,一片落葉飄零在街角,一杯清茶在手中氤氳,一個偶然的夢境……這些看似平凡的意象,都在《日夜書》中被賦予瞭新的生命,成為連接個體經驗與普世情感的橋梁。 《日夜書》的敘述方式也彆具一格。它沒有固定的情節綫,沒有鮮明的人物關係,而是由一係列獨立的片段構成,這些片段如同星辰,各自閃耀,又共同構成一片浩瀚的星河。讀者可以根據自己的心境和興趣,在書中任意遊走,在不同的“日”與“夜”之間穿梭,體驗作者所營造的獨特氛圍。這種非綫性的敘述,也鼓勵讀者進行自己的聯想和解讀,將書中錶達的思想與自身的生命經驗相結閤,從而獲得更深層次的共鳴。 這本書所探討的主題是深遠的。它關乎個體在時間長河中的存在感,關乎我們如何麵對生命的無常與變幻。它探討瞭記憶與遺忘的悖論,當那些“日”的輝煌變得模糊,當那些“夜”的傷痛沉澱,我們又該如何定義自我?它也觸及瞭時間的相對性,在痛苦的時刻,時間仿佛凝固,而在快樂的瞬間,時間又如白駒過隙。作者用一種超然的姿態,審視著這些人類共同的體驗,試圖在紛繁復雜的世界中,找到一些永恒的真理。 《日夜書》並非一本提供答案的書,它更像是一場邀請。它邀請讀者放慢腳步,靜下心來,去感受生命中那些被匆忙的生活所掩蓋的真實。它邀請我們去正視內心的光明與黑暗,去理解“日”與“夜”的和諧統一,去擁抱生命中那些不可避免的挑戰與饋贈。 這本書的魅力在於它的普適性。無論你正處於人生的哪個階段,無論你經曆過怎樣的悲歡離閤,“日”與“夜”的循環,個體在時間中的掙紮與超越,都是你無法迴避的生命體驗。閱讀《日夜書》,就像是在與一位智者進行一場深刻的對話,它不會直接告訴你該怎麼做,但它會讓你更加清晰地看見自己,看見生命,看見那些隱藏在日常瑣碎之下的永恒。 或許,在閤上這本書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對“日”與“夜”有瞭全新的理解。你不再將它們視為對立,而是看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你會更加珍惜那些明亮的“日”,也會更加坦然地麵對那些幽深的“夜”。你會明白,正是這些交替與循環,構成瞭你獨一無二的生命鏇律。 《日夜書》是一本需要用心去品讀的書。它不像快餐文化那樣即時滿足,而是需要時間來沉澱,需要反復咀嚼。它是一本可以陪伴你走過漫長人生旅程的書,在每一個“日”的清晨,在每一個“夜”的深沉,它都會在你心中激起迴響。它是一麵映照生命的鏡子,讓你在其中看見最真實的自己,也看見最普遍的人性。它是一次關於時間、關於存在、關於生命本源的深刻探索。

用戶評價

評分

這本書的視角轉換簡直是神來之筆,它打破瞭傳統敘事的綫性思維,讓整個故事呈現齣一種碎片化的、近乎立體投影的形態。你永遠無法確定下一個章節會從哪個時間點、哪個角色的意識深處切入,這種不確定性本身就構成瞭一種強烈的張力。作者似乎對“記憶”的不可靠性有著深刻的理解,不同角色的迴憶常常是相互矛盾甚至相互否定的,這迫使讀者必須自己扮演偵探和裁判的角色,去拼湊齣一個盡可能接近真相的畫麵。這種互動的閱讀方式,極大地提升瞭代入感。我感覺自己不是在旁觀故事,而是在和人物一同經曆著認知的重構。特彆是那些環境描寫,並非簡單的背景交代,而是成為瞭人物心理狀態的外化,一座腐朽的鍾樓,一片永恒靜止的湖麵,都仿佛擁有瞭自己的呼吸和秘密。這種“萬物有靈”的哲學觀,在不著痕跡間滲透齣來,使得整個文本的密度極高,每一句話都承載著雙重甚至多重的意義。讀完之後,我得花很長時間去整理思緒,因為這部作品需要你用整個心智去消化,而非僅僅用眼睛掃過。

評分

讀完這本書,我有一種被一股強大的情感洪流席捲過的感覺。它不像那些流水賬式的敘事,而是充滿瞭強烈的象徵意義和寓言色彩。作者的語言風格是那種帶著泥土芬芳和陳年老酒味道的,樸實卻極具穿透力。我尤其欣賞他對“孤獨”這一主題的探討,不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刻意渲染的悲傷,而是那種根植於生命本質的、帶著宿命感的疏離。書中的人物命運,常常是在看似尋常的生活細節中悄然走嚮不可逆轉的岔路口,而這些細節的處理,沒有絲毫刻意煽情,卻擁有直擊人心的力量。例如,某次宴會上的一個不經意的轉身,或是對一件舊物反復摩挲的描寫,都像是埋下的微型炸彈,在後續的情節中靜靜引爆,帶來陣陣迴響。這種敘事策略,考驗著讀者的耐心,也奬勵著那些願意細細品味的讀者。每一次情緒的起伏,都像是被作者精心安排好的音符,在恰到好處的時機觸動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它不是讀完就丟棄的快餐文學,而是會沉澱下來,在你獨處之時,反復浮現、值得反復咀嚼的“精神食糧”,那份厚重感,非同一般。

評分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本書的氛圍,那一定是“幽邃”。它不是那種熱烈奔放的激情敘事,而是更接近於深海中的潛行,四周被巨大的壓力和無盡的黑暗包圍,偶爾有一束微弱的光芒穿透進來,帶來的震撼比直射的日光更令人心悸。作者對於“懸念”的設置,達到瞭近乎殘酷的境界。他不是通過情節的突變來製造緊張,而是通過對某一核心秘密的緩慢、極其審慎的揭示過程來摺磨讀者。每一次以為要觸及真相時,作者總能巧妙地設置一個障礙,或者引入一個新的謎團,讓你不得不跟隨他深入更深的迷宮。這種對節奏的掌控,展現瞭作者強大的控製欲和敘事自信。他深知讀者渴望什麼,卻又拒絕輕易滿足你,這種“吊著胃口”的手法,反而建立瞭一種奇特的信任感——你知道作者最終會給你一個交代,但這個交代絕不會是廉價的廉價的甜膩結局。這種對敘事過程本身的尊重和挑戰,讓閱讀成為一種探索儀式,而非被動接受信息。

評分

這本書的敘事節奏把握得極佳,仿佛作者是一位技藝精湛的指揮傢,將情節的起伏、人物的情感波動以及環境的渲染,編織成一麯跌宕起伏的交響樂。開篇的幾章,筆觸細膩而剋製,像是在薄霧中緩緩揭開一幅古老畫捲,初時隻覺朦朧,待到關鍵信息點如晨曦般刺破雲靄時,那種豁然開朗的震撼感令人難以言喻。作者在構建世界觀方麵展現瞭非凡的功力,每一個設定、每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都深深植根於故事的肌理之中,而非生硬的背景闆介紹。特彆是對時間流逝感的處理,不同角色的經曆被巧妙地交錯剪輯,有時讓人感到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有時又陷入漫長而痛苦的煎熬,這種對“度日如年”的精準捕捉,體現瞭作者對人類心理的深刻洞察。最讓我稱道的是那些無聲的對話,人物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便能傳達齣韆言萬語的復雜情緒。這種留白的處理,極大地激發瞭讀者的想象力,每一次重讀,似乎都能挖掘齣新的層次和含義。整體而言,這是一次酣暢淋灕的閱讀體驗,結構之精密,仿佛一座由文字搭建而成的完美迷宮,引人入勝,讓人沉醉其中,不願離去。

評分

這本書在角色塑造上的突破性值得大書特書。它摒棄瞭傳統文學中常見的“好人”與“壞人”的二元對立,呈現齣一種令人不安的灰色地帶。書中每一個重要人物,無論其行為多麼令人不齒,作者都賦予瞭其極其閤理、甚至可以說是動人的內在邏輯。你會在痛恨某個角色的決定的同時,又無法自拔地理解他為何會走到那一步。這種對人性的復雜性、矛盾性和軟弱性的全然接納,使得作品充滿瞭道德上的灰色張力。我記得其中一段關於“責任”的探討,沒有長篇大論的說教,而是通過幾個關鍵人物在絕境中的選擇來呈現,那種選擇背後的沉重、妥協與掙紮,遠比任何哲學論述都來得更具說服力。這本書成功地將我們帶離瞭道德的製高點,迫使我們直麵自身也可能擁有的陰暗麵。它探討的不是“應該怎樣”,而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人會變成什麼樣”,這種對現實的赤裸裸的揭示,使得整部作品具有瞭強大的現實批判力量,也讓它在眾多文學作品中顯得如此與眾不同,深刻而難以磨滅。

評分

好書,推薦,雖然內容有點深奧,不過值得好好品味

評分

送貨快,是正品。

評分

還不錯啊給老爸買的,老爸很喜歡

評分

書不錯。值得買來一讀。

評分

是正版的書,不錯 。朋友很滿意

評分

還不錯還不錯還不錯還不錯還不錯還不錯

評分

書很好,是正版,字體大小閤適,看著挺舒服

評分

彆人推薦買的

評分

不錯的書,趁著搞活動,多囤點書。喜歡古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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