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輝煌的希臘和羅馬之後,歐洲正醞釀著一種新的氣質。
據說這種氣質冰冷、殘酷。
這種氣質與希臘和羅馬是那麼的不同,以至於後來的人們把接下來的一韆年看作一段畸形的年代,並且有瞭一個固定的叫法“黑暗時代”(dark age)。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諷刺:從中世紀起上帝開始統治歐洲人的頭腦,上帝不是在《創世記》的一開頭就說“要有光”嗎?
然而這個虔誠的1000年卻被後來的人稱為“黑暗時代”,上帝給人們帶來的光到哪裏去瞭?
這是一個簡單的質疑。
然而這個質疑卻使“黑暗時代”這個稱呼露齣瞭馬腳:“黑暗時代”對整個中世紀,尤其對中世紀的藝術是一種誣衊,或者至少是一種誤解。
如果說是誣衊,那麼也並不奇怪,啓濛時代的思想傢對中世紀的一切都懷有一種過火的厭惡,他們恨不能把中世紀所有的主教都描述成一堆貪婪的小人,把所有僧侶都描述成一群無知的蠢貨,他們編造瞭很多這方麵的故事,這種做法從薄伽丘的《十日談》就開始瞭。
近代的科學傢還想當然地把中世紀的很多觀念歸結為愚昧。例如他們認為中世紀的人堅持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是由於無知和教會的灌輸。
可實際上,關於地球是圓的,地球圍繞太陽鏇轉的觀念在中世紀並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怪談,因為從希臘流傳下來的天文學知識在中世紀並不乏知音,希臘人很早就猜想地球並不是宇宙的中心。
然而想法歸想法,要想普及開來,還需要數學上的說服力,而在這個方麵托馬斯·阿奎那(Thomas of Aquinas,1225—1 274)的數學模型給予瞭整個中世紀的知識界一個比較完滿的解決。
而阿奎納的前提是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所以僧侶和信徒們便逐漸接受瞭地球中心論的觀念。如果阿奎納當時的前提是太陽是宇宙的中心,並且同樣用數學方法能進行成功地解釋,那麼很可能中世紀的天文學觀念就和現在沒什麼兩樣瞭。
一旦阿奎納的理論被廣泛接受並且作為正統觀念看待,再想撼動,自然就需要一番鬥爭瞭,所以纔會有哥白尼、布魯諾、伽裏略被教會威脅、迫害的事情發生。這並不是中世紀教會的缺陷,而是所有人、所有社會的缺陷,現代社會同樣也有專傢和正統,要想徹底顛覆,遭到的打 壓決不會比中世紀教會的異端有絲毫遜色。
如果說是誤會,那也是來源於一種偏見,歐洲人跟中國人一樣同樣也有厚古薄今的毛病,古希臘羅馬藝術滿足瞭近現代歐洲人的浪漫主義趣味,它們比中世紀更久遠,上古的東西據說散發齣一種本然的真率、崇高和優美,盡管我們知道上古時代決不缺乏狡詐、血腥、貪婪和欺詐,而現今當世也總有人具有發自天性的真率、崇高和優美。
當然,中世紀的藝術的確跟古希臘羅馬的藝術很不同,這裏假如用一些字眼兒進行錶麵概括的話,那就是古希臘羅馬藝術體現瞭自信、積極、明朗、尊嚴,不論是對作品本身還是對創作者而言,都是如此。要知道,希臘人是敢於和神比拼技能的,而羅馬人建立瞭的世界帝國,愷撒那種“我來瞭,我看見瞭,我徵服瞭”的氣質滲透在後繼者的意識
形態裏。
而中世紀藝術卻幾乎是相反的,它是有史以來為謙卑的藝術。
在原罪的前提之下,人們的自信和尊嚴是荒謬的。
在基督扭麯的身體和悲慘的麵容前,希臘人用以炫耀的裸體之美、羅馬人用以彰示的神殿之宏是不是顯得得意忘形。
這是中世紀藝術傢的齣發點。
在他們看來,藝術所使用的形體和顔色永遠隻是一種不完善的手段,像希臘人那樣刻意地追求真實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上帝永遠也無法被人的手描繪齣來。
所以形狀和顔色隻能是一種輔助,不能讓人們的眼睛隻停留在藝術品本身上麵,這是“玩物喪誌”!而是應該通過藝術品裏的提示、隱喻、暗示和象徵來體驗更深層的、更精神性的意味。
上帝的啓示和意願是博大深奧的,它值得觀者畢恭畢敬充滿虔誠地體味,這是中世紀所有藝術品背後的支撐。
所以,中世紀的藝術是一種反思的藝術,它時刻提醒觀看者的地位和信仰,在神麵前,人是卑微的,但他生活在上帝之中,永遠同上帝聯係著。
藝術品成瞭人和上帝之間的一種中介,因而藝術品更具有思想性,更強調精神性。中世紀的藝術傢也通過很多種方式來達到這種效果,例如繪畫和雕刻不刻意寫實,而是追求一種象徵化、平麵化、裝飾化的效果,意在形成一種氛圍;而教堂則越來越營造一種高峻、幽深、光影變換、恍惚陸離的室內效果。
所有這一切都是要使麵對者感到一種心靈的觸動,仿佛這種觸動來源於一種隱秘的神聖光輝的流溢。
然而,我們麵對這樣一種精神追求,幾百年來,一直用“黑暗和濛昧”冠名。
這何嘗不是一種殘酷。
藝術品必然存在這樣的兩難:越是具象、 逼真、感性,就像希臘的維納斯或波塞鼕,就越容易把人們囚禁在眼睛的牢籠裏,人們無法超過視覺上的欣喜和陶醉,不再想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任何描述與贊譽之詞都是多餘,因為它們已經超過瞭語言所能正麵描繪的極限,所以近代的美學傢經常提到的就是美是不能分析的,是不能摻雜概念的;而越是抽象、錶現、理性的,就像中世紀的藝術,就越容易讓人們直接穿過作品本身,去麵對作品所象徵的事物,而這種美是能夠分析的,可以思考和想象的。
這是近現代藝術産生之前,歐洲的兩種藝術風格,相互不存在特彆的高下優劣,“黑暗”與其說一種批評倒不如說是對中世紀藝術風格的描述。
在高峻、幽深的哥特教堂深處,卻有驚艷的雕刻、繪畫、花窗、吊燈……
或許教堂本身正是中世紀藝術的一個縮影。
教堂是中世紀的“精神盒子”,它的驚艷冠絕之處在其幽暗的內部,就好像人類之美正在於其心靈深處——那裏蘊藏著對上帝的愛——一種所有時代所有人都有的被拯救的渴望。
本書有較廣泛的實用價值,可作為西方建築和文化研究者、建築院校師生、實用美術工作者、旅遊愛好者和廣大對西方文化有興趣的市民的參考書和實用資料。
內頁插圖
目錄
也算引子:殘酷對待中世紀的殘酷
第一話 看不見的城市
第二話 石頭韆年記
一 巴西卡式教堂:在異教的屋頂下
二 拜占庭式教堂:彆樣的傢園
三 羅馬式教堂:前往古代的朝聖
四 哥特式教堂:營造上帝之城
第三話 誰比神絢麗
一 嵌畫:碎片的輝煌
二 插畫:一英寸天堂
三 花窗:神是彩色的
四 壁畫:牆上的聖途
第四話 聖傢族的誕生
一 符號時代
二 韆麵時代
三 懷抱時代
四 受難時代
前言/序言
好的,這是為您準備的一份關於一本不存在的書籍的詳細介紹: --- 書名:塵封的記憶:一窺中世紀歐洲日常生活與信仰的細微圖景 作者:艾米莉亞·文森特 齣版社:黎明之光文庫 齣版日期:[假設日期,例如:2023年鞦季] 頁數:約580頁 --- 內容提要: 《塵封的記憶:一窺中世紀歐洲日常生活與信仰的細微圖景》並非一部描繪宏大敘事或建築奇跡的巨著,它是一部深入歐洲中世紀(約公元500年至1500年)社會肌理的細緻入微的考察。本書旨在擺脫傳統史學中對國王、戰爭和教會權力的過度聚焦,轉而將聚光燈投射到那些被曆史長河淹沒的普通人身上——農夫、工匠、修女、吟遊詩人以及城鎮中的小商販。作者艾米莉亞·文森特,一位深耕於社會史與物質文化研究的學者,以其敏銳的觀察力和紮實的史料功底,為讀者重建瞭一個充滿日常瑣碎、信仰掙紮與生活智慧的鮮活時代。 本書的核心論點是:理解中世紀,必須從其最微小、最不易察覺的日常實踐中去探尋。作者認為,正是那些關於食物、衣物、傢庭結構、市場交易以及地方性節慶的細節,構成瞭中世紀社會運作的真正骨架。 第一部分:泥土與餐桌——中世紀的物質世界 本部分首先聚焦於中世紀歐洲的物質生活。作者詳盡地分析瞭農耕社會的結構,但重點不在於領主與農奴的法律關係,而在於農民如何應對季風、如何規劃播種與收割,以及他們一年四季的飲食構成。文森特從齣土的陶器碎片、殘留的榖物分析報告中,重構瞭普通傢庭的廚房景象。她詳細描述瞭黑麥麵包、粗麥粥、豆類和偶爾纔能享用的肉食在貧睏傢庭中的重要性,以及“香料的民主化”——即使是相對貧睏的階層,也通過地方市場獲取到瞭一些廉價的香料替代品,用以調劑寡淡的口糧。 在城鎮部分,本書深入探討瞭手工業者的生活。不同於宏觀經濟學的分析,文森特側重於作坊的內部氛圍、學徒的日常訓練以及行會製度對生活質量的具體影響。她通過詳細解讀市政記錄和遺囑,揭示瞭皮革匠、織布工和鐵匠的社會地位變遷,以及他們在傢庭經濟中的實際話語權。 第二部分:信仰的“非官方”實踐 在信仰層麵,本書采取瞭人類學而非教義學的視角。中世紀的信仰並非僅僅是宏偉教堂中的彌撒,更是與日常生活緊密纏繞的迷信、民間療法和地方聖徒崇拜。 文森特考察瞭“非正統”的宗教行為。她分析瞭如何將聖物佩戴在身上以抵禦疾病,如何利用草藥與祈禱相結閤進行治療,以及在歉收或瘟疫爆發時,地方社區如何集體進行悔罪遊行,這其中夾雜瞭多少對教會權威的順從,又蘊含瞭多少對自然力量的原始敬畏。書中對聖徒傳記中關於奇跡敘述的語言分析,揭示瞭普通人對神聖力量的期待與恐懼,以及這種期待如何塑造瞭他們的道德觀和行為準則。 此外,本書還專門闢齣章節,探討瞭中世紀的“聲音景觀”。噪音汙染(如鐵匠鋪的敲打聲、集市的喧囂)、音樂在世俗宴會與宗教儀式中的作用,以及沉默在修道院生活中的嚴格規定,共同構成瞭那個時代獨特的聽覺體驗。 第三部分:傢庭、性彆與情感的微觀世界 《塵封的記憶》在性彆史和傢庭史領域也提供瞭獨特的視角。作者避免使用現代術語來審視中世紀的傢庭關係,而是迴歸到當時的法律文本和私人信件(盡管稀少)中,探究夫妻之間的權力動態。 對於女性而言,本書的關注點集中在修道院外的生活。農婦的角色不再僅僅是生育的工具,而是農業勞動力的核心組成部分;城鎮中的寡婦在繼承財産和經營生意方麵所展現齣的韌性,也得到瞭細緻的描摹。文森特指齣,財産繼承法對女性地位的影響遠超教會對女性角色的說教。 在情感錶達方麵,作者檢視瞭中世紀的友誼、告解的性質以及對死亡的集體反應。死亡在當時是日常的背景音,本書分析瞭葬禮的儀式如何幫助社區處理悲傷,以及喪葬禮儀中對死者社會身份的最後確認。 本書特色: 本書的敘事風格平實而富於洞察力,大量運用瞭考古學發現、地方性檔案(如莊園法庭記錄、行會章程的附錄)和圖像學證據(如小型手抄本的邊飾插圖)來佐證論點。它不是一本宏大的“通史”,而是一部充滿細節、注重物質性與日常體驗的社會側寫。它邀請讀者放下對“輝煌”的想象,真正走進中世紀歐洲普通人的生活,感受他們如何在貧瘠與信仰的邊界中,構建起一個復雜而真實的社會結構。 作者簡介: 艾米莉亞·文森特,牛津大學曆史係榮譽教授,以其在歐洲中世紀物質文化和日常宗教史方麵的開創性研究而聞名。她的早期著作《鐵匠鋪與聖杯:中世紀早期行會角色的演變》曾獲得多項學術殊榮。她對原始資料的耐心梳理和將考古發現融入社會史敘述的能力,使她的作品既嚴謹又引人入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