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本书在对我国高等教育体制、高校的社会服务职能,特别是高校实践教学路径进行反思的基础上,结合云南大学在云南地区开展服务—学习的经验,提出了启发式、体验式以及深入式三种服务—学习课程设计的方案,并对服务—学习合作伙伴、服务—学习督导、服务—学习课程评估等议题进行了专题分析。本书能给我国高校人才培养路径的创新以及高校发挥社会服务功能带来一定的新思维,尤其对于那些希望推动实践教学又无从着手的教师有启发作用。
作者简介
向荣,女,博士,副教授,云南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社会工作研究所所长,云南连心社区照顾服务中心法人兼理事长。以行动研究和服务—学习为依托进行研究和人才培养,与团队长期扎根在云南少数民族城乡社区探索本土化的发展型社会工作理论与实践模式。
陆德泉,男,现任云南大学-香港理工大学设计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客座教授,云南省连心社区照顾中心专家指导委员会主席,云南草根公益支持中心理事。1984年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工作学系,1998年于美国芝加哥大学社会学系取得博士学位。1990年至2005年任教于香港浸会大学社会学系,2006年至2010年担任香港乐施会中国部研究与发展中心主任,2013年于香港中文大学社工学系兼任讲师。在发展工作方面,1991年创办香港滋根基金会,于贵州开展扶贫与妇女发展工作,自此一直通过行动研究探索推动中国公民社会在应对全球化以及扶贫发展工作的策略和实践。过去几年行动研究重点在草根组织支持、公益组织领导力开发、社会性别平等、少数民族文化传承以及公民社会组织在世界贸易组织谈判、气候变化与新扶贫规划的倡导。当前植根于云南,通过行动研究,致力于流动人口社区服务开发、城乡循环流动服务开发、发展型社会工作服务开发、公益组织社会工作能力开发与社会组织体制建设等领域的研究开发工作。
张玲,女,香港理工大学社会工作硕士,昆明市西山区云创服务—学习发展研究中心理事长。2007—2010年就职于云南连心社区照顾服务中心,负责志愿者与实习生的服务工作,2011—2015年,就职于云南大学—香港理工大学设计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推动服务—学习在中国西南地区的开展,致力于运用服务—学习方法推动青年公益教育。
目录
第一部分 前沿视角
服务-学习:从教育创新到社会创新【向 荣 陆德泉】/3
服务-学习与高等教育的省思【张英阵】/16
第二部分 理论探索
社会创新背景下服务-学习作为我国社会工作教育方法学的实践
探索【向 荣 陆德泉】/33
服务-学习的实践教学过程模式【张馨娜 宋 璞】/49
第三部分 本土实践
一路征程【张 玲】/63
服务-学习课程设计方案简述【张 玲】/83
启发式服务-学习课程设计
——以“第三部门与社会服务”课程为例【张 玲】/85
体验式服务-学习课程设计
——以“农村社会工作”课程为例【杨 丹】/104
深入式服务-学习课程设计
——以“社会工作高级实务”课程为例【杨 丹】/119
服务-学习运用于社会工作教学中从实践回到理论的探索
——以“社会工作理论与实践”课程为例【杨 丹】/132
服务-学习督导体系探析【张 玲】/145
服务-学习实践教学过程模式的实践效果【宋 璞 宋 璐】/157
服务-学习评估体系的建立
——以“青少年社会工作”课程为例【杨 娜】/176
与服务-学习合作伙伴建立互惠互利合作关系的探讨【张 玲】/199
第四部分 学生成长
“社会工作理论与实践”课程反思【沈莉鹤】/213
蝶 变【张双双】/223
城市化下的社区工作反思
——以H村的社区服务-学习为例【王 莉】/232
在“看”“听”“说”“动”“思”中成长【王 敏】/243
后 记【向 荣】249
前言/序言
找回大学的公共性(代序)
王启梁
向荣老师和她的团队嘱我为本书作序,这让我感到惶恐。一来我尚年轻,说起来是向老师的后辈学人。二来我对高等教育中的种种问题虽常常思索,却没有系统、深邃的理论洞见。我婉拒过向老师的嘱托,但她一再坚持。我想,这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深刻之处。在十多年前我读研究生时,和师弟董皓就社会性别的问题与向老师求教过。此后,我因为常常一起参与省妇联和一些社会组织的反拐卖、反家暴等活动而与向老师熟识起来。向老师邀我参与了云南连心社区照顾服务中心的一些公益活动,又带我认识了何为服务-学习。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并不总在一起工作,但是总能相互理解和支持,总在需要对方出现的时候出现。没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战友”,诗和田野将永远在远方,理想将无以为继。我想,向老师的一番美意,主要是基于对“战友”情谊的纪念和延续。因此,姑且借此机会把一些关于高等教育的不成熟的浅见与大家分享。
本书第一部分,向荣、陆德泉、张英阵三位作者就何为服务-学习、为什么要提倡和实践服务-学习以及高等教育中存在的诸多问题进行了阐述。在此,我仅围绕过去十多年来从事教学、科研和教育管理中我深感不安的问题,即大学的公共性缺失谈几点想法。
大学的公共性缺失是一个教学、研究和管理都存在的全方位问题,这种缺失既是理念的缺失,也是实践和制度的缺失。在我看来,服务-学习之所以重要,应该在大学中全面推行,就是因为服务-学习极大地有助于我们找回和提升大学的公共性品质。
失去发问能力的学生
在近几年里,我最为恐惧和忧虑的情况之一是我们的同学以一种莫名的“从容”出现在课堂和大学里。在课堂中,面对这个远不够美好的国家、社会、时代,面对日常生活中的种种困顿,大部分同学显现出来的既不是冷静、理性的分析,也不是对于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关心与忧虑,而常常是茫然、无知甚至是漠然。我的忧虑源于我认为大学培养的人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国家和社会的未来,如果今天我们的学生对这个世界无所洞见或冷漠淡然,那么,他们将来也无力理解和改变这个世界。因为,他们没有了对这个世界发问的能力。
但是我并不认为这全是同学们的错,大学的培养理念和教学方式必须被检讨。每个人来自不同的家庭,进入大学之前经历了幼儿、中小学教育。许多问题源于大学之前的教育,有的病根源自他们的家庭,大学无力完全改变在此之前已经存在的一切。但是,我们的大学教育非但没有去矫正一些的东西,反而加重了“病情”。长期以来,大学仍然保持一种以灌输为主要方式的教学方式,老师们款款而谈,习惯于演讲,更甚者重复只是教材的内容,似乎是教材复读机。同学们习惯了接受,脑子里背了许多叫作知识的东西。这种教学方式使得同学们能够被动地掌握许多知识,却失去了主动求知、发问的能力,习惯于在现成的知识中演绎,没有了对世界的好奇以及从现实中归纳问题的能力。
大学不同阶段的教学任务和目标不同,但是,其基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古人早就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告诉大家世界是怎样的,远不如培养同学们自主认识世界的能力。大学的教育不仅要让学生们掌握基本的专业知识、学科理论、技能,更为重要的是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否则即使貌似掌握某种专业技能,其实也不过是成为没有自主能力的螺丝钉而已。如果这样,他们不足以承担起斩出荆棘的任务,甚至无法理解个人的时代命运,有的仅是随波逐流的未来。我并不指望大学培养的人都是引领时代的先行者,我的期待仅仅是为这个社会培养出合格的那80%的基本构成。如果一个国家、民族和社会的大多数人都是没有发问能力,我们怎么能期待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呢?
那么,如何才能培养出学生对这个世界的洞见?如何把某种专业的知识与对国家、社会和时代的认识统一起来?问题意识来源于对实践、生活的敏感,而不仅仅是书本和教室。对生活的体验至关重要,政治、社会、文化、经济等生活事项是真问题的来源。书本的知识只有与现实相连接才会有生命。我们的同学只有把书本的知识与现实关联起来的时候,才能从现实中提出问题,才能向现实发问,才可能形成对这个世界的独立认识。因此,大学教育必须有渠道把知识的传授与培养学生对现实的了解、关怀连接起来,服务-学习就是其中一个行之有效的教学方式。这其中当然也有对现行教育的反思和不满。
理想的学习过程是理论和实践的结合。没有实践、没有对生活的深入观察和体会,不可能真正把握理论的精神。理论学习需要与经验有效连接。我曾看到有的学生长篇累牍地引用理论,或者制造很复杂的理论,但这些理论经不起仔细的推敲。这是因为他们没有研究真实的问题,其对理论的运用就像是制造一团浆糊,创造的理论则是空中楼阁。例如有的人研究宗教的社会控制功能或法律与宗教的关系,却不知道什么是宗教,连最基本的观察和体验都没有,何来研究。服务-学习是一种在实践中进行学习的形式。比如法学研究生为某个社区、某些缺少法律资源的弱势群体提供服务,在这一过程中运用掌握的知识做一些事情,用理论分析、研究所见所闻,这样才能把知识、理论用活并发展、创新知识和理论。更为重要的是,在提供一些服务和付出心力的过程中,学生才会发展出对公共领域的关心,他们的心灵世界中才会有公共性的位置,才会对公共性提出问题。即使是一些非常“技术化”的学科和专业,其培养人才的过程也需要有对公共问题的起码关注,以帮助学生认识、关心一些基本的公共议题,否则,所谓科学和技术可能不会让这个世界更好,而是加重生活的苦难。
主体倒置与缺乏现实感的教学
我们的老师,一般最擅长的是讲述已知的东西,最大的问题则是不懂得带领学生发现问题、探索未知。其根源往往来自教师自身缺乏对现实的关怀或者是教学的方法制约了学生能动性的发挥和自主探索精神的培养。
在我们的教学中,教师往往以自己为中心组织教学,忽略了学生那一端。即使许多出色的学者也是擅长于宣讲自己的思想和观点,尤其是在研究生的教学中,而没有着力于激发学生自主探索、学习和发问的潜力。教学,是一个互动的过程,是一种关系的建构,如果学生的主体性没有得到充分发挥,老师再努力也是枉然。因此,除了基础性知识、理论的教授,在教学中需要发展出一些办法激发同学的主体意识。
学生的主体性不足,除了教学方式的原因外,还和教学的内容有关。在大学教学存在的一个普遍问题是,即使是那些经世致用的学科,在教授过程中也往往限于一般性的知识、理论的传授,缺乏与现实的基本联系。这对于年轻人来讲,很不利于其对专业的掌握,也很不利于其长远的发展。如果不能让青年学生认识到自己所学与现实之间有什么关系,学生很难从学习中找到意义。
服务-学习的教学方式有利于激发学生的主体性,同时能够弥补传统教学对现实的疏离。在掌握一定的知识、理论的基础上,以课程的方式进行一些社会服务,学生更容易在实践中发现问题,一旦产生出对问题的兴趣,其自主学习的动力就会被激发出来。此外,服务-学习的一个极大优点是能够使学生在参与课程中发现自己的专业能够服务于社会和他人的方面,知识和能力的公共性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激发学生学习的动力和热情。在参与实践的过程中,学生能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所学的意义和局限,这不仅对于专业学习是重要的,还会影响到其对人生的选择。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大学二年级暑假在进行社会调查的过程中,我们尝试为当地农民提供一些法律咨询服务,这个过程使我和一些同伴不仅认识到自己知识和能力的不足,更是激发出我们刻苦钻研的动力,甚至直接影响了我今后的学术道路选择。
人才培养首先要培养健全的人
我们把大学定位为培养人才的地方。尤其是近几年来,从国家层面到大学自身,我们越来越多地强调对创新人才、杰出人才的培养。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种定位和现实状况。
我非常赞同钱颖一教授所说的“中国教育的首要问题,还不是如何培养杰出人才的问题,而是如何培养真正的人的问题”。这并不是对大学的自我贬低,而是对大学教育的意义和价值的重新认识,也是对人才培养规律的尊重。
从今天的大学校园来看,我们缺失了许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是在培养健全的人的方面我们多有失误。但是,如何才能培养出健全的人呢?这是一个体系化的工程,人文精神的塑造、健全人格的形成、生活意义的反思、社会责任感的养成,这些不仅依赖于课程的建设,还有赖于在学生学习、生活、成长的各个环节和过程中的精心安排、引导。
对于青年人来讲,教育不仅包括了被教育,还包括自我教育;不仅需要在课程中接受教育,还需要在实践中接受教育。服务-学习的教学模式,使学生有机会参与社会公益,接触社会,进入真正的生活世界,交往不同生活处境和性格各异的人。在这样的学习过程中,学生有更多的机会认识自身、反思生活的意义,理解社会,从而更全面地塑造自己。健全的人应该包括对社会的基本关心,有基本的公益心。对于老师来讲,在这样的过程中,才能生动地展开如何成为健全的人的教育,而不是抽象的说教。
从我自身的经历来看,读书时代在边疆山寨的调研,以及参与一些公益组织的活动,对我来讲收获的不仅是对专业知识的重新理解,更为重要的是使我体会到许多人生活在艰辛与窘迫中,这对于我形成今天的生活态度至关重要。而所有这些都不是在大学的教室中就可以全部完成的。就像我的一位已经毕业并成为司法工作者的研究生一样,他在参加完云南连心社区照顾服务中心的服务-学习后模式和我说:“老师,我才知道生活可以这么苦,人会活得这么卑微,也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幸运……”我相信,这样的经历使他能够更好地对待自己的生活,也使他作为一名居于优势阶层的司法人员,在工作中能够更好地理解底层人们的苦难、不幸以及习性,使其用更为合适的方式处理他们遇到的问题。
大学教师与大学管理的公共责任
对于大学教师来讲,如何理解我们的职业和事业至关重要。大学教师不是圣人,也不需要是圣人。但是,我们应该认识到,大学教师承担着公共责任。
大学中的研究承载知识、理论创造的责任,要为社会提供“智识”这个公共品。大学的教学和教育直接关系到为国家和社会培养什么样的人,这是最大的公共事业。因此,对于大学教师来讲,其责任不仅是进行研究,还需要在教学中投入更多的精力,在帮助学生成为真正的人方面付出心力。然而,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我们越来越重视研究和学术成果的产出,而在教学、教育方面投入却很不够。这种情况,作为大学教师需要反省,大学的管理层更需要检讨。
在大学的竞争竞标赛中,科研成果的产出成为决定性的指标。因此,在对大学教师评价、升职等方面,教师的科研产出成为压倒性的因素。我们对“智识”的理解太狭隘。这就导致许多教师把科研放在了首位,把教学放在其次,而将教育人则放在了最后,甚至没有了位置。这样的结果是教师的科研、教学、教育责任出现了严重的失衡,而大学的公共责任随之成为跛脚。
我一向认为没有一流科研水平的大学教师成不了好教师,但是,不能做好教学、引导学生健全成长的学者也同样不是好教师。
因此,在我看来,大学的正途是找回失去的公共性。管理层的意识、导向和制度化的建设非常重要。支持类似服务-学习这样的课程进入大学的课程体系,开设一些具有公益性、实践性的课程,是大学找回公共性的方法之一。我们应该鼓励和帮助具有良好学识的教师不仅开展科研、一般性的教学,还应适当分出部分精力带领学生结合专业学习开展一些服务性、公益性的教学活动。
这是一个发生千年未有的巨变的时代,蕴藏成就大事业的机遇,但偏偏又事事难为。苟且地生活是容易的,追寻诗和田野也是可以的。但是,追寻诗和田野的前提是正面面对、铲除眼前的荆棘。对于我们个人,是苟且地活着,还是披荆斩棘追求远方,取决于对生命和生活的态度。对于大学,它的未来则取决于身在其中的我们每个人的行动。
王启梁
谨识于云南大学东陆园
2016年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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